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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悠远之原(1)

 

张雷哥哥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店主的妍依姊姊却不见踪影。

郑向悠转过身,挡住周芷远的视线。

「怎麽了?我也要看!」

周芷远想推开他,但郑向悠却像si命守着的警卫一样,y是不让周芷远进去,拉过她的手让她转了一圈,推着她的背离开伞店。

「为什麽不让我看,里面怎麽了?张雷哥哥和妍依姊姊和好了吗?」

「……和好了。」

郑向悠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沉重,周芷远也跟着闭上嘴。

就算是孩子,也是这座城市的居民,对於这种事总是特别敏锐,即便周芷远看起来单纯又任x,也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低着头,开始啜泣,又气愤地把眼泪抹掉。

郑向悠拍拍她的头,搭着她的肩一起离开这个刚经历过花葬的伤心之地。

***

自有记忆一来,郑向悠和周芷远就一直在一起玩耍,邻居们也很少见到两人分开的时候。

邻居的孩子何其多,为什麽他们两人的感情会特别好,除了只相差几日的出生时间,或许也是由於他们对亲人花葬相同的感受。

郑向悠的爸爸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花葬了,他对自己的爸爸没什麽印象,只能看着照片和爸爸买给他的玩具,依稀想起和爸爸有关的回忆,却不太深刻。

每每看着妈妈说着爸爸的种种,他都是一边点头一边附和,非常认真且专心地想要参与,却觉得自己好像局外人,没办法真的感同身受。

久了,妈妈也发现了,渐渐的不再说爸爸的事,只是偶尔会躲在房间里偷哭,看着爸爸的照片说话,郑向悠偷听过几次,听到妈妈说「向悠不记得你了,为什麽你这麽早就……」的时候,他都感到十分内疚。

周芷远的爸妈都还健在,但相差多岁的哥哥却面临花葬离开了,这是在她出生前发生的事,因此她对哥哥一点印象也没有,也从未为哥哥这号人物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不过妈妈和爸爸还是经常说起哥哥的事,让她觉得被疏离,反而让她讨厌起没见过面的哥哥。

郑向悠和周芷远都有花葬了却不熟悉的亲人,他们彼此分别坦白了对爸爸和哥哥的看法,不禁感同身受,从此亲近起来,变得形影不离。

周芷远是哥哥花葬後多年好不容易才出生的孩子,她的爸爸妈妈自然对她呵护备置,把她捧在掌心上,也让周芷远养出了公主脾气,经常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到手,能够禁得起周芷远这脾气的同龄孩子就只有郑向悠了。

郑向悠早周芷远几天出生,也b冲动的她稳重,他很少责骂这位玩伴,但也不会放任她到处乱闯,老实又可靠的个x深受周爸爸和周妈妈的信任。

事实上,不只这些後来发生的事,他们俩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有关系的。

「向悠,你的名字里为什麽要有个悠字呢?」

「我爸爸好像很喜欢这个字的样子和含意,坚持一定要用在我的名字里。」

「都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悠,害得我的名字里也要有远啦!这个字好不nv生,真是个不可ai的名字。」

仅相差几天的出生日,缺点就是很容易被b较和共同讨论,加上两家人原本感情就不错,便将他们一起以「悠远」为名,周芷远一直为了这不像nv孩子的名字而气恼。

「但我还是蛮喜欢我的名字的,毕竟是我爸爸取的,算是他留给我的东西,还是有点高兴。」

周芷远看着郑向悠傻笑的样子,不禁觉得被排除在外。「向悠真好啊,虽然我们都对自己的爸爸或哥哥觉得尴尬,可是向悠还和你爸爸有接触过,你爸爸也知道你是谁。不像我,没看过哥哥,哥哥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当然什麽都没留给我。」

「芷远还有爸爸妈妈啊,他们那麽ai你,这样也够了啊。」

「嗯,是啊。」周芷远小声咕哝,敷衍过去。

她有公主脾气,举止却不像公主,没什麽害怕的东西,冲动的个x倒像个男孩子。

邻居的nv孩子因为叶子上的毛毛虫吓得哭出来时,她可以毫无畏惧的拿起叶子把毛毛虫弹得远远的;加了几十种调味料、没人敢喝的怪味饮料,她也能捏着鼻子一口喝乾;被大人警告不可以随便爬到高高的树上,她还是冒着会跌下来和受伤的风险爬上去了。

爬树的那次,果不其然,因为脚下的枝g太过细瘦,无法承受她的重量,让她摔下去了。手臂和腿都有不少擦伤和瘀伤,爸妈视她如宝贝,心疼之余也舍不得骂她,只罚她禁足一天。

那天,郑向悠在房间陪了她一整天。

「那棵树的枝g光看就觉得脆弱,你g嘛y要爬?」

「因为他们说我不敢啊!那种程度而已,我才不怕呢!」

郑向悠叹了口气,用力压她的瘀青,她痛得弹起身子,噘着嘴抱怨。「很痛的啊!」

「既然知道很痛的话,下次就不要去做。」

「这种程度的话根本无所谓,毕竟对我们来说根本没差别──」

又不是花葬。

她差点就要说出口了,但看到郑向悠垂下的眉毛,赶紧住口。

只有花葬会影响人的去留,她曾在寓言书里看过,听说有些世界的人是不会随意消失的,会因为年老、病痛、受伤而si亡。那对她来说是十分遥远的世界。在她的世界中,就只有花葬而已。

就连现在一被压就疼到不行的瘀青,还有碰到水就会像电击般疼痛的擦伤,到了明天也会全部消失,不留一点痕迹,彷佛从没发生过。

所以她才不害怕。不管遭遇了什麽事情、留下什麽伤痕,最後也全部都不会留下。她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总要如此大惊小怪,明明只是些马上就会不见的小伤,何必如此担心?她不理解郑向悠为何垂下眉梢,只知道自己只要用蛮不在乎的口气提到花葬,郑向悠就会难过,因此她住口了。

「芷远,你不要随便说这种话,虽然很快就会好了,但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郑向悠语重心长的说。

周芷远t1ant1an乾涩的唇,没回话。这不是她结束,即使她有多麽想知道後面的故事,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在免费的情况下多看其他内容。

「好的故事值得细细品味,我想好好收藏那些我喜欢的故事,如果在这里就把他们看完放下,那太不尊重这个故事和作者的心血了。只要是喜欢的故事,我都会买回家好好品味。」项茂树听见她和徐透说。

他也是这麽认为的,所以从徐透这里得到的书,无论是他花自己的薪水买的,或是徐透送他的,他总会先看前面几页,确定真的符合自己口味才带走,如果不是,送他他也不会拿,宁愿让那些书等待其他更适合的人。

庄夏花这种跟他一样的想法,破除了他对有钱人总是随意挥霍的刻版印象。

之後每当庄家的小姐来访,他总会忍不住朝她看去,从书本中的缝隙窥探她专注的脸庞。

睫毛好长啊……

盯着她的脸,他忍不住这麽想,但当发现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而准备要抬头时,他便赶紧把手上的书塞到书本间的缝隙中,装作什麽事都没有。

越看着庄夏花,他就越无法自拔。

徐透笑他只是被人家的美貌给迷住了,但他不这麽认为。虽然庄夏花的确是个美人,但自己并非只是喜欢她的长相,她的谈吐、仪态、见解和想法、说话的用词、笑起来时摀住嘴巴的优雅、拿书时的纤细手指、弯腰时微微遮住脸庞的发丝、打招呼的声音、腼腆的挥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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