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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目前整个将军府最大的犊子毫无疑问就是韩良和 ,这可是楚摘星唯一的徒弟,现今整个将军府还能维系并高速运转的法理支撑。

从朝政的角度来说,韩良和这个小家伙比孟师姐还要重要。

单韩良和遭受了魔族刺杀这件事,都足够让弹劾的折子把她埋十次还有富余的,外加一堆昔年北武会高层的阴阳怪气和切磋请求的。

再放韩良和这个小祖宗出去……

谢七溪并不想取代顾书玉那个倒霉蛋,成为最被讨厌的高层。

韩良和也是亲眼见过这位的轴劲的,没疯的时候都敢跟在师傅屁股后面不间断地放嘲讽,就为了痛痛快快打一场。

而现在这脸色,看起来是距离疯只有一步之遥了……

离开肯定是不能离开了,韩良和只能不断用“师妹必定是吉人天相”,“去不去都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等车轱辘话来安慰自己。

她并没有遮掩自己的担心,焦急和忧虑都写在了脸上,令在一旁守着她的谢七溪不由蹙起了眉。

人总是这样,见过了好的,就下意识的希望,乃至于苛求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这种情况面对父母俱是能干人的子一辈时最为明显。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是这一思想的朴素表达。

韩良和你可是楚摘星的徒弟!你师父是能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楚摘星啊!

你就算因为年龄原因做不到这么完美,也不能表现这么拉胯吧!要是传出去,够协京城的军民磨上三年牙的。

谢七溪在挑剔之下,下意识忘记了韩良和素日里有多稳重自持。

“少将军,且定神。将军若在,应不希望您这样。”谢七溪对着有些慌神的年轻人沉声说道。

“哐!”韩良和重重一拳锤到身边的木门上,震得屋瓦乱响,簌簌往下掉灰。

果然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位谢师叔一向不为人所喜是有原因的。

若师傅在此,才不会拦着她呢,甚至师傅极有可能是第一个冲出去查看究竟的。

韩良和在心中默默反驳着谢七溪的话,但脚却很诚实地钉在了原地,不再往前一步。

对自己性命的重要性,她是有着深刻认知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

韩良和用这句话安抚住了自己,强迫自己思考起另一个问题:“如果是师傅遇到这种事,师傅会如何应对处理呢?”

还有魔族的偷袭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个局势微妙的节骨眼来呢?

同楚摘星一样,韩良和的权谋课也是孟随云教的。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奢侈些。因为韩良和上的全是时效性极强的实例、孟随云处理方式一对一讲解加上相似案例实践的精品课。

所以她很容易就拽出了线头,逐渐冷静下来,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开始梳理一切。

一想到魔族,韩良和的思绪就不自觉地飘向五年前的安个午后。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懂礼数,知进退,情绪正常,条理清楚,逻辑在线的魔族。

虽然那位魔族是广义范畴上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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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久违了。”在一片肃杀的环境中,容貌寻常,勉强能称得上清丽的女子先一步盈盈拜下,嗓音温柔,透着一股深切的怀念之意。连覆盖半张脸的妖异深黑色花纹都变得灵动活泼,显出和蔼可亲来。

那时的韩良和终究是年少,饶是已经提前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见此情景也不由被恍了一下心神,握旗的手不由松了松。

“的确是许久不见了,上次在冥府你我恰恰错过。我实是没想到,此次居然是师妹你亲自来迎。”孟随云神色如常的还了一礼,脸上多了些微不可查的笑意,然后伸手在韩良和脸前晃了晃,驱走了在她心头盘踞不散的些许魅惑之意。

“仁空,不要发呆,快来拜见你陈师伯。”

韩良和有些懵,实没想到会是如此局面。但师伯都叫她道号了,正提醒此事不可辩驳,于是没有多言,很恭敬地行了一个宗门后辈之礼,口称拜见陈师伯。

陈茹像个再寻常不过的宗门长辈,笑眯眯的抬手让她起身,半是埋怨半是嗔怪地对一板一眼的孟随云说道:“大师姐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在责我不懂礼数。

我虽不是亲传弟子,但宗内亦未曾亏待我,诸般礼仪也学得全乎。大师姐您都不惜麟趾,屈尊来此,我怎可安坐帐内,避而不见?

若我真这般作态,阿余必是会不理我的。说不得还要杀下城来,斥责我一番呢。”

韩良和听着阿余这个亲昵的称呼,想起方才在城头山看见的玉佩,脑中线索如电闪过,并迅速拼接,突然就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师伯是谁了。

难怪师伯敢带着自己来见她。

“那祝师弟倒是本事见长,我要对他刮目相看了。”两个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就是省力,不过三言两语就尽去生疏,孟随云的脸上也多了笑模样。

“这是祝师弟托我带给陈师妹你的,他说现在各有其主,囿于立场,不好相见。来日方长,自有相见之时。”

陈茹接过草形玉佩,神情中多了几分真实,不复先前的飘忽,缓缓描摹着玉佩上的图样:“阿余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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