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暧昧的流露（1）
农历新年。
这是让徐怡宁又ai又恨的传统节日，喜欢的地方，是身为学生的她多少能够拿到一点压岁钱，可以稍微过奢侈一点的日子；讨厌的地方，是需要见到一堆每年见面不超过第二次的亲戚们。
虽然别人常说，过年就是一家人要团圆的日子，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徐怡宁不否认这一点。
但……为了这种日子而需要「做面子」给任何人，她不喜欢而已，尤其是父亲那边的亲人。
回到亲戚家，一家人坐在饭桌前用餐的时候，徐怡宁便知道，一连串的连环拷问将要开始了。
「怡宁啊！你读哪里了？大学哦？怎麽这麽快？」
「读什麽科系，社工？那是志工吗？」
「阿你怎麽读私立？」
每年的惯例、每年的各种问题……以前都还不觉得问这些有什麽，结果长大以後慢慢明白，有些亲人也就这种时候会关心自己而已，其他时刻从来没有。
至少徐怡宁的家里是如此。
面对爷爷的提问，徐怡宁扬起勉强的笑容，回应道：「没啊，想说私立的资源也不一定b国立差，加上又离家近，通勤读书可以省钱嘛。」
「你啊！每年都问怡宁这种问题，真的是！」坐在一旁的nn忍不住吐槽，无奈的对爷爷翻了个白眼：「看看怡宁多为爸爸妈妈着想、多孝顺！」
还好徐父与母亲沈凌婷没有多说什麽，很快又换了个新的话题，或许也是看出徐怡宁不太想回应这些，便打算和爷爷、nn聊别的。
只不过，爷爷的心思没有放在父母身上，又把其中一个最不想听到的问题丢了过来。
「那你有没有交男朋友了？」
咳――徐怡宁拿着装汤的碗抖了一下，幸好表情及动作不是很明显，在场的长辈们都没有看出来。
「没有，现在只想好好读书，而且我也不想交。」徐怡宁轻轻笑了笑，利用每年常说的话来敷衍带过，随後又低头继续用餐，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破绽。
有些事情，她不想要在饭桌上谈，更何况谈恋ai这个话题是因人而异的敏感。
知情的沈凌婷明白nv儿在想些什麽，便扯开话题：「对啊，怡宁最近开始在复习以前的课业，很认真。而且，爸我跟你们说，她现在读的科系很好……」
本来就和父亲那方的亲戚没有很熟悉，所以徐怡宁在这边着实有点不自在，但又不想要让父亲觉得家庭这样一点也不和乐融融，努力去营造一个好nv儿的样子。
吃完晚餐後，长辈们开始新年期间才会玩的赌博，徐怡宁自己回到不属於她的房间，狠狠把自己扔到床上。
好累……明明才待了一个下午，徐怡宁就感觉浑身疲惫，好像演了一场没有结局的戏剧那样，扮演一个不像自己的角se。
她尝试说服自己只会待在这儿两天一夜，明天就能够回去熟悉的家，而且回亲家本就是新年传统，就这四十八小时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怎麽长大以後，讨厌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呢？徐怡宁翻了个身，想破头也不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徐怡宁决定不再去想，现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在客厅那里0麻将，她可以好好独处，默默拿起手机消磨时间。
「祤辰：新年快乐。」
学长！看见莫祤辰传来的讯息，徐怡宁的心情转换特别快，迫不及待地点开男人的讯息，敲着手机键盘回应对方。
「怡宁：学长新年快乐′w｀！」
「怡宁：新年快乐的贴图」
「祤辰：啊、想不到你在呢。」
「祤辰：以为你这个时间会在吃饭。」
「怡宁：我们家很早吃，现在是吃饱状态」
「怡宁：现在我家的大人们在赌博，我没事做，所以在看手机」
「怡宁：学长呢？」
「祤辰：我一个人在yan台透透气。」
「怡宁：咦？学长没有回去吗？」
「祤辰：没有，我大概过几天才会回家。」
「祤辰：虽然面对家人很不好意思，但我自己想要避开一些事情。」
避开……？徐怡宁眨了眨眼。
「怡宁：难道学长也有回家被亲戚灵魂拷问的担忧吗？」
「祤辰：哈哈，被发现了。」
「祤辰：这只是一部分，不过占大多数就是。」
「祤辰：可以的话，我不想被问那些事情，所以还没计划要回家。」
「祤辰：但……不止爸妈，亲戚都在说，我怎麽还没回去。」
「怡宁：嗯……我懂这种感觉……」
「祤辰：看来我们都有一样的困扰呢。」
「祤辰：既然这样，打字也有点费时间。」
「祤辰：要不要通话呢？」
……等等，通话？认真？认真！？看见这句话的徐怡宁立刻呆住，彷佛脑袋原本的思绪被一扫而空，连原本要回应什麽话都忘记了。
「祤辰：怡宁你又看傻了吗？」
「怡宁：还不是学长突然说要通话……」
「怡宁：脸红的兔子符号」
「祤辰：你啊……真的是。」
「祤辰：那你要吗？如果不方便的话，不勉强。」
徐怡宁抿了抿嘴，前去房门口前察看情况，听见洗麻将会发出的特定声响，确定自家父母还有一段时间才会进房後，默默关上房门并锁上。
她让自己先做好心理准备，反覆做了几次深呼x1，回覆对方：「嗯，好呀。」
接着便是，通讯软t播话来电的声响。
响了几声後，徐怡宁点开通话键，紧张地将电话贴近自己的耳朵，小小声的说了一声：「喂……？」
「晚上好，怡宁。」
学长熟悉的温柔嗓音传来，徐怡宁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许多，面对男人的来电让她又惊又喜，马上笑着说：「晚上好，学长！」
「能听到你还这麽有活力，真是太好了。过年还好吗？」
「一半一半吧……被问到社工是不是志工、怎麽不读国立这类的问题，就还是很烦……」
「我以前也是，念了哲学系、疯狂被亲戚碎念未来没用处，现在出社会，好不容易不用再听了。」
「感觉学长您b我还辛苦……」
「这大概是所有人的必经之路吧，谁都可能走。」
外头的凉风吹来，即使目前处於冬季，却没有想像中那麽寒冷，所以莫祤辰选择坐在yan台，一边欣赏夜景、一边与少nv进行通话。
面对徐怡宁的抱怨，莫祤辰彷佛想起学生时代的记忆，缓缓说道：「我的家人们算是少数能t谅我、理解我的人，选择大学科系时，没有选择阻止我，也放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学很多兴趣。」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和我朝夕相处的人，才明白我是什麽样的人。不过，亲戚就不一定了，正因为他们不了解我，才会常常问一些不太想听到的事情，这大概就是差别。」
「所以……我蛮能t会你的心情，怡宁。你可能不太喜欢，但换个角度去思考，一年也就这几天会问到这些事情，问完就结束了，知道吗？」
「……学长您蛮适合灌别人心灵j汤的。」徐怡宁忍不住嘻笑道。
「是吗？但我其实不怎麽ai说话的。」莫祤辰偏了下头，又说：「可能面对某位小朋友的时候，我的话会b较多。」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