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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温情上药

 

秦秋珩是阳城秦家的大少爷,从小被无数双眼睛盯着长成了个天仙似的人物。

他自小就长了双狭长的凤目,定睛看着谁时,总是笑盈盈的。若是他想哄谁高兴,只消用那秋水般的瞳子静静地注视着你,美目含春,眼波流转之间带过无上的风情。整个阳城都知道这位秦家的大少爷,出身显赫不说,还是个玉树临风,貌比潘安的小公子。但只有与他真正走近后才知道,这哪是温文尔雅的小郎君,分明是只修了千年的玉面狐狸。他一笑,那就是有人要遭殃了。更不要说谁让他盯着看上几时,若真有这种情况,那他必是要将那人的皮拔下来,骨头也啃碎,从上到下吃个干干净净才能罢休。

他的发小陆承最知道不过了。从两个人还不会走路的岁数他俩就玩在一起,也从那时他就眼睁睁看着秦秋珩装模作样许多年。他最清楚秦秋珩那副好皮相下面是颗如何狠毒的心。从小时候使小计让一个一直叫他小姑娘的纨绔子弟丢了一个千万级的项目从而丧失了家族继承人的竞选身份,到后面布局将害死他父母的几大世家一并吞没。这些年来,他以绝对统治者的姿态整顿了秦家不说,更是在整个阳城攒下了赫赫威名。人人都知道这位秦少爷在年仅十九岁痛失双亲的情况下以雷霆手段稳住秦家,又借阳城几大帮派的力驱逐了那些见秦家剧变想分一杯羹的鬣狗,甚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抽空为他那弟弟秦燕生打造出温情的表象,让他免于在太小的年纪接触到过于残忍的世界。

这位名震阳城的秦大少爷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爱好,就是喜欢在情事上折腾人。早些年时候他还戴着面具,以化名出入bds的俱乐部;而自秦家骤变后,他越发崭露锋芒,人也是越发肆意张狂,一连收了一串奴,直到他和程肃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阵疯狂的时间才终于落幕。而对于整个阳城的人来说,秦秋珩的情史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两位分不清谁是更不好惹的主,自然没人敢对他们说三道四。

不过话说回来,大家关起门来还是很热衷于讨论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的。一位是蛇蝎心肠的如玉郎君,其手段狠辣,道上的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先生”;而另一位是真刀实枪血海里杀出来的枭雄,那体格,那身板,怎么也不像能被压的主儿大家往往是越琢磨越费解,这两个人怎么就混到一块儿去了?

此时此刻,话题中心的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他身前。

程肃这天回来是带着血腥味的。他一身风衣,裹挟着外面雨水的气息跨进门。周围的仆人都被吓得不大敢说话,他脱了外面的衣服递给管家就径直向秦秋珩的卧室走去。

秦秋珩一向给他极大的自由,他从不过问程肃道上的那些事,也不限制他一定要到自己这边过夜。同时,秦秋珩也从不等他。若是他回来晚了,秦秋珩已经睡了,程肃就会轻手轻脚挪到秦秋珩床边,用他床上坠着的手铐把自己拷住,然后盘腿在他床边安静地睡下。若是哪天秦秋珩心情好,或是他做的什么事合了秦秋珩的心意要奖励他,那晚回来时就会在门口的台子上看到一个皮革项圈。这项圈是秦秋珩跟他确定关系时定做的,深棕色的皮革散发着一种独有的香气,是秦秋珩身上的味道与高档兽皮散发出的气息混合在一块的味道,是程肃的安神剂。在脖子上套着写有秦秋珩名字的项圈的夜晚,他的安全感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而这天晚上,秦秋珩卧室里还亮着盏小灯。他知道这是主人还没入睡的信号,于是在进门前他便先跪下了。

这是一个雨夜。秦秋珩一向讨厌下雨。一般在这样的日子他都会比较早地换上丝质的睡衣入睡。然而今天他睡前忽然想到了某只不知在哪里流浪的大狗,想起手下呈上的信中写了这人最近遇上了些麻烦。信上说,程肃几个还算得力的手下合谋起来背叛了他卷款逃走了。这几天,程肃本就阴郁的脸上那股死人气息更浓了。他总是半低着头,拧着眉,嘴角也抿起,隔着挺远就能感受到他那股阴鹫的气息,只在秦秋珩面前会稍有缓解。

秦秋珩在乎的其实不是宠物的心情。但程肃这几天身上总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而且他直觉感觉程肃这几日都刻意晚了些回来,似乎是为了散散那股肃杀的气息,又或是需要在外面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再回来。总之,他罕见地有些担心程肃的身体状况。他知道程肃已经连着几个夜没睡过好觉了。这样想着想着,他就有些睡不着了,索性开了盏小灯,靠着床头看起书来。

程肃一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的主人戴着金丝框眼睛,微微皱着眉,倚在窗边就这一盏暖黄色的小灯看书。他心中暖流涌动,盯着秦秋珩望了好一会,然后才膝行到秦秋珩床前。

秦秋珩没有立刻作出任何反应。于是他静静地垂着头看着木质的地板,悄悄地嗅着空气中主人的气息。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头。秦秋珩先是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那双手从他脸颊处滑落到下巴,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

秦秋珩那双美目此时有些怒意地看着他:“你受伤了?”

程肃板正地应道:“是,对不起先生。”

“我有没有说过,只有我能伤害你?”

程肃心中明白秦秋珩这是不高兴了。他嘴笨,不会解释自己差点被背叛者放的炸弹炸个粉碎,又是如何在逃脱出来后一人一刀将埋伏他的几个喽啰处置了。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件发生时,他心里只想着:今天又要晚回家了,不知道会不会吵醒先生。

“程肃知错,请先生责罚。”

“衣服脱了,谁许你穿着进来的?”

秦秋珩这话说得有些不讲道理。他们明明约定的是在进行调教的时候程肃必须保持全裸,而也是他亲自拒绝了程肃24/7的请求,平时只允许他称呼自己为先生而不是主人。

程肃是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他顶嘴的,确切的说,无论秦秋珩多么不讲道理,他也只会乖乖照做,而不会提出任何异议。他三两下把衣服脱光叠好放在一旁,然后规规矩矩地跪下,抬头看着秦秋珩。

他认为自己这样惹主人不快了,估计要挨一顿鞭子。或者更狠一些,主人可能会放置他:蒙上他的眼睛,把他吊起来,戴上乳夹和束具。他平时遇到这个惩罚手段时会反应得更激烈些,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害怕那种见不到、找不到秦秋珩的感觉。

秦秋珩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看着程肃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虽然凌虐感十足,缺实在提不起兴趣再折腾他。他叹了口气,从床下的暗箱里翻出一盒医用工具和各种瓶瓶罐罐。

“过来。”

程肃还没来得及想这话中的意思,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等到秦秋珩的手抚上他身体时,胸前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发颤,他怔怔地看着那双手。

秦秋珩的手极巧。他精通绳艺,那双手绑得了富有艺术感的绳结,也能像个医者那般为程肃绑上绷带。安抚和照顾受伤的大型犬都是主人的义务,他这样想着。

程肃已经有好几个日夜没有机会好好跟他相处一会了,因此格外珍惜这一刻的温暖。他痴迷地看着秦秋珩,不过对方完全无视了他的目光,一丝不苟地为他上药。

程肃像一只永远忠诚的大狗,沉默,内敛,但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主人。只要秦秋珩出现的地方,他的视线总追随着秦秋珩的身影。

秦秋珩心里清楚,所以此时此刻这种情况,在伤还没好前,他是不可能折腾这人了。把程肃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了一遍,他揉了揉程肃的脑袋,把灯关上了。

他静静地看了看完全呆住的程肃,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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