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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听话松开

 

“嗯,有点事。你早睡。“

“好,学姐不要忙到太晚,晚安!”

“晚安。”

她回复了白袤的讯息,才稍微放松下来。

白袤是个很知分寸的人,从不会越过界限,问宗盐的私事,也不会向她寻求解释或是承诺。

就像她今天走到一半,突然和他说,让他先回家,自己回学校一趟。

白袤也只是点点头,让她去忙。

甚至不追问宗盐回学校是要做什么。

和这样的人相处,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舒服吧。

司疆……和他就是两个极端。

不听到想听的话,得到想要的东西,他绝不会罢休。

自我到了极点。

宗盐把电视机关了,她对屏幕上热闹的画面没有兴趣。

起身,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才在柜子里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哗啦哗啦。”

水流冲洗着身上的汗和血渍,他洗了个战斗澡,稍微清洁后,就取下浴巾,绕在腰间,快速走出浴室。

只要在家,家里的所有灯都是打开着的。

一整晚都不会关,亮堂得好似白日。

只是房子越亮,就越显得空,除了偶尔来访的陈柏,这里从来只有司疆一个人。

所以站在床边,拿着相框看的宗盐就显得那么突出。

她背对着浴室门,微微低头,似乎在仔细观察那个相框。

司疆有些呆滞,不知道她怎么就进了自己卧室。

不过……

他冲过去把相框夺过,瞄了一眼,赶紧扔进抽屉里。

“你怎么乱动我的东西。”

想到相片上自己和几个美女的合照,他有些心虚,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他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张照片。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反正要先发制人。

宗盐点头,顺着他的话:“我的错,不抱歉。”

司疆没想到宗盐会道歉,震惊地眨了眨眼,头发上的水滴落,打湿了房间的地毯。

“你身上这些痕迹?”

直到宗盐开口,他才低头看自己。

哦,他还没穿衣服。

靠!他没穿衣服。

除了腰间的位置,几乎全身都裸露在外,一点儿遮掩都没有。

所以他上半身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也就被一览无遗了。

司疆咬唇,想挡住那些不堪的伤疤,但在宗盐坦然的眼神里,却涌出来另一种情绪。

那情绪酸涩又钝痛。

宗盐见他神情抗拒,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只是拍了拍床。

“也好,这样更好上药,坐下。”

司疆梗着脖子,脚步僵硬地坐到她身前。

“把手伸出来。”

伸手。

宗盐抓着他的手臂,扭过来看手肘,皱起眉:“上的药没了,洗碗要给伤口防水。”

“哦。”

司疆生硬地蹦出一个字。

宗盐也坐了下来,拿出药水,用棉签粘湿伤口,擦去生水,才再给他涂上药。

另一个人的体温考得那么近。

一年以来都没有让人进过身的司疆全身不适。

宗盐拿白色的绷带,给他手臂缠了几圈,才下下一个命令。

“低头。”

银灰色的脑袋安静地垂在眼前,宗盐手指插入半湿的发丝中,托着他的头,大拇指捋开刘海,打量他额头那片红肿。

“还好,没有伤口。”

微凉的手指从脸侧擦过,只留下曾经被触摸的余韵。

司疆放在身体旁的手悄然握紧。

“你脖子上的伤得冷敷,明天之后每天再热敷,估计要过一周,淤青才会慢慢消除。”

宗盐熟练地处理着他的掐痕,好似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伤。

“你怎么知道要一周?”

司疆问。

“个人经验。”

宗盐没有深入解释,只是随口回答。

掐伤,她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都快成为她身上第二个胎记,挂在脖子上。

“……”

司疆却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抓住床单,心里凄然。

哦,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吧,反正没什么关系。

敷都不敷衍一下。

她不说,他难道就不知道吗?

在寻找宗盐的那段时间里,司疆甚至找到了她的老家,最开始一家人住的地方,加上烂尾楼的保安,他不知听了多少个和宗盐有关的悲惨童年故事。

家暴的精神病父亲,自私的母亲,酗酒冷漠的继父,不管家务事的警方,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所有人都只是在宗盐的生活里雪上加霜。

包括他,他不过也是宗盐在学校里的噩梦。

所以,他司疆,才迎来这么一个结局。

“你冰箱里应该有冰袋吧,自己晚上记得敷。”

宗盐把东西都收进医疗箱,起身,叮嘱一句。

司疆沉沉地看她。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要走了?”

“不然呢。”

宗盐表情不变,俯视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你就这么急着走?”

司疆眼神讥诮,语气又酸又怪。

“怎么,家里有人等你啊?”

家里确实有只小狗在等她回家,宗盐想到past,神情温和下来,点头。

“对。”

可下一秒,手里的医疗箱却被抢走,狠狠地砸向地面,里面的东西摔了一地。

司疆愤怒地望向宗盐,布满红血丝的眼里燃烧着烈火。

“那我呢?”

他质问道。

“你?”

宗盐反问。

乖乖坐在床上的男人,扯住她的衣领,把她的身体拉近,然后指着自己的眼睛。

“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让我每天都必须开灯睡觉,可是没有一天能真的闭上眼就睡着!”

“你知道我吃过多少药吗?”

他抓着宗盐,翻来床头柜,从里面掏出数个药瓶。

“这些,这些,都是安眠药,都是废物!我都快吃吐了,可是依旧睡不着!我睡不着!”

“宗盐,这都是你害的,你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司疆情绪激动,抓着宗盐的手都在颤抖,他把药瓶拿起来,也要往地上摔。

“废物!”

手腕却被轻轻抓住了。

司疆吸着鼻子,痛苦地看宗盐。

“不要一生气就摔东西。”

可恨的女人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到司疆想撕开她的脸,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你想让我付出代价,为什么不报警?”

她问道。

既然司疆已经恢复了自由,回到司家,他完全可以报警,把宗盐对他做的事都说出来,这样的话,宗盐是逃不过牢狱之灾的。

“……”

司疆咬牙,不敢相信她会问出这句话。

“你以为,坐牢就能抵偿你对我做的事吗?”

宗盐:“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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