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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

 

向绥浑身酸软,疲累得不像话,这时候她想起刚才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便挣扎着爬起来,够过手机看了一眼。

只一眼,潮吹带来的热火余韵被顷刻间浇灭,有股细细密密的寒意慢慢渗入骨髓,暖烫的肌体逐渐转凉,整个人陷入沉寂。

冷冽的视线几乎凝成实质,漆黑的瞳孔倒映出电子屏幕的光亮,好像两团火炬的焰,清澈而明净。

她干脆地按灭屏幕,荧光瞬间熄逝,仿佛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

她显得异常平静。

“傅洵,你过来。”

“嗯?”他正在床头喝水,闻言,捏着玻璃杯凑过来,“怎么……”

向绥漆眼弯弯,喜笑盈腮,却在下一秒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力道极狠,毫不留情。

“你早就知道项斯辰是向世惟的私生子,还与他狼狈为奸共筹谋,傅洵,你真让我恶心。”

傅洵头被打得微微偏过一点角度,脸颊渐渐浮现淡淡的红,五指的形状。

杯子里还未喝尽的水在剧烈动作下高高扬起,途经手臂上空,最终泼向手边的床铺,凌乱的被褥瞬时湿了一大片。

这一切都发生得突然,傅洵毫无准备,有些无措地愣在床边,神情怔忪,那声脆响的巴掌冻结了他的脑部神经,像是刚经历一场清道夫的洗礼,剩存的思维被刹那间清空。

没有半点气愤的情绪,他似乎早有预料。

但是……恶心?她竟说他恶心。

房间里分明万籁无声,可他耳边却有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嗡鸣不绝,心头弥漫着一股怅茫感,半晌生出点微末的恍惚。

应邀去向宅参加宴会的那天,他说,“嗯,不躲,我等你来找我。”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现在这天来了。

“睡了仇人的千金,你很得意吧?”

“你以为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吗?你错了,你可以掌控很多唯独我,你掌控不了。”

向绥倚在床边,眉眼渐冷,说这话时也没有仰起脸瞧他,而是将手覆盖在身旁那一大片水痕处,轻轻摩挲,感受冰凉的湿意。

“我说过,你不会想知道的,现在相信了吗?”

“你现在,开心吗?”他定定地凝视着眼前女孩姣好的面庞,心脏被什么倏地攥紧,泛起细密而尖锐的疼。

向绥均匀而平稳地呼吸着,似展翅的蜻蜓,在他的心湖留下轻盈的一点涟漪。

“如你所愿,开心极了。”

“真的吗?绥绥,如果我说,还有让你更开心的事呢?”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向绥抿嘴蹙眉,在品过这句话后,面色更为不虞,“你还要做什么?”

她用的是“还要”二字,果然,她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了这一切。

傅洵放下水杯,转头看向她,温和地勾出一抹笑,却好像莫名带了点久违的疏离:“你这话说的太没意思,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吗?”

向绥怔了半晌,沉沉的盯着他那双冷淡的眼睛,倏地突然嗤笑出声,“傅洵,我求你搞垮我家么?”

他耸肩,“或许吧。”

你放屁。向绥几乎在心里把他翻来覆去骂了个遍,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没真的骂出口,大概潜意识还残存了往日堆积的某种情感。

矫情货!她又恨起了自己。

她阖上眼,向后靠上床头,无意识地掐攥手心,直到皮肤传来刺痛方才回神,就听见那人说: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傅洵很有耐心的模样,好意为她纠错,“我针对的是向家,不是你家。”

听到这话,向绥重新睁开眼,但她只是望着虚空,目光发散。

“没有区别。”只要她姓向,只要她还在向氏族谱一天,她的利益和命运就都与向家紧密相连,她处在漩涡中心,尽管再不愿沾染,周遭的一切也都与她有关,她无法真正做到置身事外。

更何况,傅洵的“复仇”之路也有她暗中相助的手笔。

但傅洵说的也没错,他报复的是向家,不是她家。她打心眼里厌恶向家,可离了向家,她亦没有家。

傅洵的居心叵测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的的确确总是刻意回避,忽视不见。

房间里的大象有多透明就有多巨大,如今纸窗被捅破,象牙锤人的时候无一幸免。

她的心也酸了,疲了,涩了。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特没意思,再纠缠下去,她成什么人了。

“李巍山是你父亲?”向绥突兀地开口,打破他们之间诡异而平和的气氛。

“这是你调查的结果吗。”

“不。我的确查不出什么,你掩藏得很好,但我可以合理推测。”

“向绥,警察查案最忌没有证据的推断,这叫毫无事实根据的胡乱揣测,并不具备可信度。”

她只用五个字就成功堵住傅洵的嘴,她说,“我不是警察。”

她不是警察,所以可以肆意妄为,单靠个人猜测给他定罪,傅洵心里明了,也只能受着。

一如二人的关系,傅洵虽身为更加强壮的一方,却也仅仅占了男性的体力优势罢了,在更多方面,他其实一直处于下风。

他们从遇见开始就像针尖对上麦芒,双方相互对峙抗衡,才得以维持表面的平衡,就算拼尽全力,结果也无疑只能是两败俱伤。原本应该没有任何一方会获得胜利,可他在无形中喜欢上了这个姑娘,他最终败给了自己的感情。

尽管如此,他从未想过放弃复仇,他把向世惟和向绥分的很开。

二者虽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却是有完全不同人格的两类人。向世惟冷血,阴狠,巧伪趋利,向绥却面冷心热,心思敏感,善良,自强又热忱,偶尔有的小脾气在他眼里也都是可爱的表现,无伤大雅。

她是个好女孩。傅洵是如此确信。

可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向世惟害死了我的亲人,破坏了我的家庭,我不该恨他吗?”

“是,傅洵,你的经历很悲惨,我很同情你”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向小姐,有时候悲悯也是一种傲慢。”傅洵打断她。

向绥停顿了一秒,再度开口,“好,对于这点我向你道歉。”

“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

傅洵敛容屏气,似是不愿从向绥嘴里听到那几个字,可那又是必然,是两人关系必须经历的节点,他想逃避也无处可逃,避无可避,只能被迫选择面对。

“你知道的,我最恨欺骗。”

“所以,傅洵,我们完了。”

从未有开始,又何谈结束,所以她只说完了。

她像一个高高在上坐在庭堂的法官,冷静地宣读对他的判决。

心脏浮现起细细密密的不知名情绪,他想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

窗外是浸了墨的黑,窗内也并不明亮,傅洵恍然觉得眼前被蒙上一层灰纱似的,暗沉沉的,怎样也透不进光。

他选择保持沉默,他甚至还自以为很明智。

向绥自顾自宣判完两人的结果,就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衣服,拿上手机,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联系家里司机到附近接她。

车很快在她面前停下,没等司机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车平稳地开动,行驶,司机照常打开广播,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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