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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上】七

 

伏黑叹了口气把手帕递给你,再从虎杖手里接回手机,看了一眼没摔坏后才继续,“是担心你吧。毕竟之前已经被针对了,现在的处境只会更危险。估计这么急着结婚也是出于这方面的打算。”

你僵着没动,没掉出眼眶的泪通通自行消失。

“你不知道吗小鬼?”钉崎瞪着你,“这什么表情。”

虎杖绷着脸小幅度动嘴,偷偷摸摸小声提示,“咱们是不是不该说的这么明白……”

“能名正言顺的证明认可和获得保护吧,所以比起让你涉险这样更稳妥。那个人就是这样,一声不吭做各种奇怪的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伏黑拍拍你肩膀,“别哭了,站起来换个咒具。不是想试试双持么,给你练练手,就不告诉五条老师了。”

“エェー、不告诉我什么?”

惊醒后喘了会粗气,视线对焦了很久,发现眼前还是天花板和熟悉的灯。

“做噩梦?”男人正冲你眨眼,璀璨的藏着全宇宙的星。侧躺着,眼神清亮,不像刚被吵醒。

“您没睡么?”你咳了两声才顺利发出声音,嗓子哑哑的。

“水?”他问,没接茬。两个仮名,从真丝绸缎上流畅滚落了两颗海珠。

你没再说话只摇摇头,转身面向对方,顾不上自己现在看起来好不好看了,只一股脑硬往那侧蹭,头都枕在对方枕头上。已经结结实实搂住了,你还一个劲玩了命的贴,直到他笑出声,“おい、不能再挤啦。”

“想要您抱我,”你贴着胸口说,耳膜怦怦鼓血,听不清自己发出的声音,“一直抱一直抱的那种。”

“这种糟糕的说话习惯到底从哪儿学的嘛,”下巴磕着你头顶,说话时像存心要敲打你几下,“提醒你哦,别想给明天偷懒找借口。”

梦见什么记不清了。大概还是胸口被狠踹了一脚小腹被猛砸了一拳,无止无休的从高处坠落,不停的尖叫着只想立刻睁眼却怎么都醒不来。你说只是做噩梦了。

他笑着拍你脑袋,说还以为小色鬼只会做春梦呐。

你说把所有梦都变成春梦是老师负责的部分,不要试图推卸责任。

“真的假的……见到老师瞬间喜极而泣呀?”男人蹲下身歪着脑袋,伸着胳膊戳你脸。

你把手拨去一边翻翻眼睛说“请别碰我,目前对您意见很大”。

“真的假的……有多大?”对方眨眨眼问。

想了想你说,“有满象鼻子那么大。”

“哎呀那岂不是超生人家气的嘛!!”装模作样好像多吃惊似的,捂着嘴倾着身问,“因为什么呀?不让小朋友出外勤?还是不让小孩玩超出能力范围的咒具?”

你板着脸没说话。对方“んーー”的拖着调子想了一会,索性原地坐下把你扯进怀里,像逗小孩一样讲,“都说会变得很麻烦超复杂诶,不过发生了也没办法呀。你想想看嘛,东京的都知道了,对不对?前一天交流会还活蹦乱跳的小鬼跳着脚的反抗还能支棱回去。两人独处时就无能为力了——不是私下更过火,而是根本不搭理你。

退避三舍,见人就跑,转着圈的躲着你逃难。

“反正五条老师也不在意别人会听到,我站在这里等也没什么关系吧。”你声音不大不小,梗起脖子冲着门说,“装睡是没用的,我知道您今晚住在高专的!”

没有回应,屋里甚至灯都没开,脸贴地上扒在门缝看都黑漆漆一片。你站起身绷住表情,一边敲门一边补充,“还超体贴的自备枕头了呢,快夸我。”

“更奇怪了吧臭小鬼!!!”门后的人嚷嚷出声,听起来像瘫在椅子上喊的,“失眠就失眠,别把老师当保育员啊!!”

“明明是您张嘴闭嘴‘女友’‘女友’叫个不停的打趣我在前好不好。您有本事口嗨,倒是有本事开门啊!太尴尬了,是为了东京塔的事在惩罚我么,”你把门叩的震响,“非要这么说的话,那男女朋友晚上睡在一起关起门做——”

紧闭的房门被猛一把拉开,男人睨视下来。一时说不好是他脸色更黑,还是没开灯的室内更黑。

你使劲眨巴眼,两手高高举起玩具熊,说“看!枕头”,随即门又在脸前被砰的一声甩上。

二十五天又十七个小时。你挖空心思死乞白赖没事找事满高专晃悠,成天到晚对负责教师进行围追堵截,美其名曰“请教问题”。

好不容易一对一逮着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就摆着手装都装的不走心嘟囔着“没正事吧你没正事对吧啊真不巧正有任务呢伊地知找我哦回头再说”跐溜一下瞬间便窜出去五米远。股下五光年,像鞋底抹了油,像多长了腿,像头足纲软体动物滑不溜手。跑路快到你连根白毛都摸不着,残影都留不下。

如果非常不幸,此刻恰逢有路人突然出现,那简直变脸比翻书还快。你还懵着逼,就会被一把薅过去搂住当道具,“哎呀人家的小女朋友好粘人诶,这次又怎么了呀?哦——,原来是想我啊”只顾扯着嗓门嗷嗷。分明攥着肩膀隔着制服,还要防火防盗防痴女般开着术式。

大概是为了身体力行确保束缚执行。但亲历几次,只令人不禁怀疑你俩之中必有一个精神分裂。

所以改为每日白天明着打击报复,每晚夜里敲锣打鼓堵门。

“老师不能继续把我关在外边了啊!”你冲着门里的人喊。

“你自己不是靠着门板睡的很好嘛!!”门里的人冲你喊。

“那是在您家里!!高专的话,老师是希望我睡走廊么,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我胜负下着是穿着玩的吗!!”你做出发脾气的样子,“我可是真会睡在您房门口的!还会做个牌子挂脖子上,写‘惨遭无良人渣男友抛弃风餐露宿’。明早老师出门时,就请无情的践踏我冻僵的尸体和满地火柴梗吧!”

“……哈,做牌子做上瘾了是吧臭小鬼。那你做呗,做六块牌子怎么样,正好够搭个简易房啦,要不要人家给你提供材料呀。火柴就算啦,玩火小孩可是会尿床的哦?”屋里隐约有些杂乱的声响,怕不是真在翻箱倒柜,“顺便一提,五条老师呢,是完全不吃道德绑架那一套的诶。而且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嘛,你再大声一点喊全校围观都ok,并不在意!劝你别白费力气啦,不然明天上课又打盹还得再敲你脑袋……纸板没有但是有包装盒,现在给你递出去?”

所谓的两性博弈亲密关系,总有些忒修斯之舟的意味。在不断的更改不露痕迹的替换下,似是而非的定义往往可以适用于面目全非的内核。

柚木甲板被偷天换日成了白胡桃,一经发现便极可能满盘皆输。

怕就怕急转直下。

“如果是钉崎前辈要进屋,您肯定早开门了吧!”你沉默一会死盯着眼前紧闭的门,决定拉别人下水,“老师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啊!!”

“……才不会——!!”迟滞两秒后门内拖着调子应完,连珠炮般反击回来,“野蔷薇不会因为遇到几个小咒灵没搞定就哭哭唧唧往老师房里钻吧。自我反省一下,嗯?混球臭小鬼,明明是你自己雑鱼,就不要把事情都推到已经辛苦到不行的老师头上来了啊!”

“哈,明明二年组全员都早在您屋里聚过餐了吧。”你又敲两下,敲的更响,“如果是真希前辈您肯定也——”

“别说得好像老师的房间是什么旅游景点一样啊小混蛋!!”

门内侧也被敲的哐哐响。

最后一次晚上去堵人。

刚踏完台阶,一转身遥遥便看见。

门口摆着双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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