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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个新邻居

 

坐在车上我才有空回云思的消息。

【你伤口还没好全吧,这么快出院?】

云思却问:【学长怎么还不睡,是我吵醒你了?】

【其实已经差不多好了,我想再住院只会耽误时间,就提前出院,过两天就可以回去上学。】

他还真是勤奋,不过就陈辉那个黑手,我不信云思能这么快就好起来。

我又想起来楚苍刚刚说的那些话,心中冷笑。

【没,在外面有事,刚看到你的消息。那你先好好休息吧,钱不是问题。】

云思估摸是意识到我对他的可爱表情们毫无波澜,这回没有乱发,只说一个“好”。

我怀疑楚苍性向改变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在不行,我只能捏着鼻子考虑撮合他和云思——如果这两人有戏的话。不过底线是不能走那本烂文的路线,那就成笑话了。

况且云思也算个可怜的上进好学生,不该被毁掉人生。说实话我和他这种人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因为楚苍,我根本不会认识他,看他有点像是一个比较新奇的物种。

我捧着手机,已经决定明天再去他家给他个突然袭击。

想着想着我抬头,司机在后视镜里疑惑地看着我,我才发现将心里的冷笑带到脸上,立刻恢复成端正的空白表情。

都是被楚苍这孙子气的。

时间毕竟太晚,为了不打扰室友,我回自己的公寓那边。电梯在深夜里发出提示音,困意开始泛上来,我对着光滑的电梯门打了个哈欠。

门缓缓打开,我对上一双线条柔美的眼睛。

电梯里的人本来神色冷淡,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很快也讶异地笑起来,带着惊喜说:“宁音!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我也想问,云慕怎么在这里?

云慕还穿着睡衣,头发有点乱。他对我笑了笑,透出几分不好意思:“我有点饿了,就想下来买吃的,刚搬过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你搬这里来住?”

“对。”云慕轻快地说,“回国后好多人都很陌生,我也不习惯住宿舍。这边离学校近,环境也好,我干脆租了两年,宁音,你也住在这里吗?”

没想到会这么巧,我回答:“是,这里环境是不错。”

说完后我们两个站在电梯前面面相觑,我想我该进电梯上楼,可云慕依旧站在那里,面上笑盈盈的,并不让路。

“你回来得好晚。”他语调柔和,“吃饭了吗?我请你吃夜宵吧?”

便利店里只有我们两个客人,唯一的店员趴在柜台后玩手机,声音隐隐约约的。

云慕泡了一杯泡面,我坐在他旁边要了一个馅饼,面前是深夜寂静的街道,偶尔有车灯亮亮地从街这头到那头。

“你想说什么?”我问他。

云慕诧异地偏头看我,他的脸很适合摆出那种无辜的表情:“我要说什么?”

我道:“你总不会平白无故来请我吃夜宵吧?”

“啊。”云慕笑着拆开塑料叉子,“你是这么想的?其实我就是单纯觉得能偶遇真是有缘分,你身上有烟酒味,估计是喝完酒回来,肯定没吃什么东西吧。”

我其实没喝多少,不过胃里除了水果确实没什么东西,否则我也不会答应和云慕来便利店。

可能是我多疑想多了,不过云慕他整个人都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对他的印象到目前为止都很一般。

“毕竟我们还不熟,突然半夜出来吃东西,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云慕听后,反倒颇为善解人意地说:“这样啊,是我太唐突了。让你感到不舒服吗?”

我觉得他越问越奇怪,立刻转换话题:“没有,我就随口一说。听楚苍讲,你在法学院?”

云慕点头:“是啊,不知道课程进度能不能跟上。”

空气陷入安静,我不是很想继续闲聊,云慕又说:“你和楚苍关系真的很好啊,我高中的时候听说,你和他就像……”他脸上忽然掠过暧昧的笑容,没再说下去。

“就像什么?”我不得不问。

“那时候好几个人说你和楚苍在谈恋爱,以后恐怕要结婚。”

我一时哑口无言,对这个谣言感到不可思议:“我和楚苍?谈恋爱?谁说的,脑子不正常吧?”

“其实现在说你们在谈恋爱我也会信哦。”云慕侧头看着我,“你不觉得他照顾你很像照顾女朋友吗?”

我立刻:“胡说八道。这种事想一想就恶心,我跟楚苍是十几年的朋友,不适合开这种玩笑。”

大约是看出来我表情厌恶,云慕抱歉地说:“我就是也有点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我请你吃甜筒吧?”

“大晚上吃什么甜筒。”我失去和他继续敷衍的欲望,“你吃好了?回去吧。”

回去时一路无话,云慕住在我楼上一层,我走出电梯时,他轻柔地和我说:“晚安。”

出于礼貌,我也回了句“晚安”,逐渐合拢的电梯门缝中,云慕一直看着我,他那张有几分阴柔的脸一直保持着一种饱含歉意的微笑,看起来示弱又愧疚。

我却被他看得很不舒服。他的表情天衣无缝,但底色太虚伪,我甚至怀疑刚刚那些话是他故意说的,目的是什么?惹我生气?

进门时我用手碰了碰脸,脸上皮肤很热,果然酒劲还是上来一些。我便不再去想云慕的事,草草洗个澡后倒进床上不省人事。

本来我的计划是翌日上午去看看云思是否健康,然而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手机一直在震,我烦躁地拿过来,也没看屏幕:“喂?”

那边沉默几秒,楚苍似乎是叹口气,问我:“还没起床?”

我勉强清醒点,咽喉干涩,咳了两声后声音才正常起来:“嗯……怎么了?我今天没什么课。”

“先去喝杯水。”楚苍对我说,“你听听你的嗓子。”

我挣扎几下爬起来,坐在床上,头还沉沉的,想往枕头上倒。

楚苍好像开了透视:“别再躺回去,音音,下床去洗脸,等你好了我再跟你讲。”

他真是比我爸妈都了解我。

我半闭着眼下床去洗漱,一边喝水一边回到床上拿手机,电话一直没挂,楚苍说:“回来了?”

“是,”我说,“我现在清醒了,刚刚怎么没把你电话直接挂掉。”

楚苍:“你没看通知,下午调课,记得来学校。”

我反应了三秒,这才去看群消息,发现是一门选修课调到下午,老师是我们副院长,上课十分严格,被他抓到翘课,这门课就相当于挂了一半。楚苍为学分选了我们专业的选修课,结果还得和我一样,一节课都翘不掉。

不过三点半才开始上课,我看了眼时间,推测我的行程应该不至于被打乱。

“知道。”我回道,“那先挂了。”

“音音,”楚苍打断我,“还有……”

他又不说了,我等了会没听到他说话,耐心告罄:“还说不说?”

楚苍道:“下午见面再说吧,你中午记得吃饭。”

我敷衍地答应,跳下床换衣服,转着车钥匙出门,打算直接去云思那边请他吃顿饭。

昨晚不幸爆胎的车我让代驾停在云思实习的公司停车场,所幸公寓这边还有一辆车,只是颜色是太亮眼的明黄色,实在招摇过市。

这辆车是我哥送我的礼物,我疑心是他自己想开,可惜受限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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