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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

 

第一次见赵路生,是在三个月前。

那时我恰好承担我司情趣用品的测试工作,说来简单,就是找些人前来试用。

满足公司调研需要的同时,我会将过程录下来,上传到外网社交账号赚取一些会员费,目前流量很稳定,只不过,我手上的这些都是给男性使用的。

按照惯例我联系好中间人,酬金五千元,没几天,有人按响了门铃。

我打开门,眉毛跳了一下,第一反应他是不是找错人了。

中间人说体验者二十岁,大学生,身高一米七五,发来的照片只有一张大头,五官很清秀。

本人看起来却很……乖巧。

因为在我的平视下,只高我三厘米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毕业的高中生。

似乎是太瘦了,黑色长裤和蓝色的拉链卫衣空空荡荡,双肩还背着书包,他短发下的脸也白得失色。

“您好我是来——”他很礼貌,但脸突然通红,不断确认手机上的信息和我的门牌号。

“怎么了?”我问。

“没、没怎么……”他结结巴巴,似乎是不太敢看我,接着说:“……我叫赵路生,是刘哥介绍我来的。”

他这模样到很是纯情,我内心笑了一声问他:“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带了。”赵路生急忙将双肩背包取下,掏出身份证递给我。

确实是二十岁,本地人,身份证上的照片看起来更像一个灰头土脸的脏小孩。

我还给他:“你知道你今天来是做什么吗?”

“就是……”他抱着书包左右看了看空荡的走廊,低着头凑近我说:“来测试……情趣用品。”

他的耳廓红得像在滴血。

“进来吧。”我边走向客厅边说,“鞋脱了,袜子也脱了,把门带上。”

我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旁的赵路生扶墙低头脱鞋,他似乎哪都不敢看,碎发和长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和以往来的人不太一样。

“那个……”他光着脚抱着书包走近,站在我面前的茶几前支吾。

我低头看去,他身后的木地板上跟了一串明显水汽的脚印,他顺着我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将左脚掌踩在了右脚上,似乎想减少触地面积。

“我们……现在就开始吗?”他小声问,谨慎地环视四周。

这间房是公司专门租的一室一厅,和普通的公寓酒店没两样,我平时也不在这里休息,没什么生活气息。

“这个要看你。”

我将茶几上的一个黑箱子掀开盖,暗调清冷的房间霎时变了味,也听到了赵路生后退一步时急促的呼吸声。

箱子里是各种情趣用品,从最开始清洗,到扩张用的珠子,再是各种大小颜色的仿真亦或是造型简约的道具。

每一件都说明,是给他后面用的。

“都是新的。”我说。

赵路生低头盯着它们一言不发,双手紧攥着书包。

“怎么了?”我漫不经心问,“介绍人没有给你讲清楚吗?”

“清楚。”赵路生立马答,“我都清楚,只是……您说的五千元,事后会立刻给我吗?”

“当然。”我歪着脑袋,将沙发上一份协议和调查问卷递给他,“确认一下,你来之前没有喝酒,现在意识清醒,若非生命危险,一切后果都由你自己承担,明白吗?”

“明白。”赵路生接过文件,回头看到了一张椅子,又看向我。

他竟然在等待我的指示,我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赵路生把书包垫在膝盖上,低头飞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做起了那份问卷调查。

房间安静极了,赵路生看得很专心,飞快的打着对勾,表情就像在做考试试卷一样严肃。

他让我很是困惑,以往来的男嘉宾,大多是玩得比较花的,四爱有,也有,他们来体验最新道具的同时还能赚个外快,通常他们表现的都十分主动,性格也更加外放。

而这个叫赵路生的男人有种说不上来的胆小与青涩,他的气质和接下来要做的事违和至极。

况且他纤薄的肌肉好像扛不下什么,似乎随便一压就要塌了,甚至都觉得用“男人”形容他,都过于成熟。

他能坚持到哪?我不禁想。

我开口说:“今天除了前序必备的步骤,你要测试五个新产品并告诉我详细感受,如果你坚持不下来的话,我可能——”

“我可以的!”赵路生突然抬头,“您放心,我会坚持下来的。”

说着,他将写完的文件递给我。

我抬头看去,赵路生眼中全是对钱的渴望,甚至眼睛有些发红。

“那好,把衣服全脱了吧。”我接过文件,确认协议上赵路生的签名,他的字像是练过钢笔行书,笔迹流畅灵动。

余光里,赵路生将书包放在座椅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灰蒙蒙的窗外,缓缓拉下褪色卫衣的拉链。

我将目光放在调查问卷上,出乎我的预料,除却一些基础的问题,赵路生在x经验方面所有的问答都是否。

性向竟然选的异性,没有现任和历史伴侣,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有没有使用过一些玩具。

如果是这样,他根本就没有来的必要,中间人也没做好最基础的调查。

毕竟没有经验的人,能得出什么体验结果?又或者说,他什么都不懂又怎么在网上吸引到人呢?

我想或许他在说谎,可人都来了,又何必在这件事上给自己贴上遮羞布?最重要的,来测试这种男性后用产品的人,性取向怎么也不应该是第一选项的异性。

“你是喜欢女生?”我试探问。

“啊?”赵路生上半身脱光了,手正放在解开的裤腰上,嘴巴刚想说话却突然结巴了,“是……但我还没交过女朋友,我是什么选错了吗?”

我打量他一时没说话,他缺钱缺到这种地步?

“对了。”赵路生好像回想起什么,提着裤子懵懂问:“性向最后一个是四爱,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起他填写问卷时确实在某一处停顿很久,现在他问我,充满了对未知的求真。

我低下头笑了一声,抬头玩味说:“就是被女人*,这确实是一种性向,但这些基于感情,所以我们也不算是,我们只是在合作罢了。”

这句话也包括之前合作视频里那些男嘉宾,各取所需没有任何感情,因为自从某只贱狗走后,我很庸俗的再也不相信纯粹的感情了。

我是三年前在酒吧捡到他的,看起来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非常敏锐的看穿了我的性向,他主动向我靠近,主动嘘寒问暖,最后求我要他。

在个人癖好上,我并不喜欢叫别人贱狗小狗之类的称呼,也不太喜欢小圈子那些事,但他下贱的确实像一条狗,吃我的穿我的,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朝别的男人摇着尾巴,求他们*他。

我想到这件事就想吐。

后来我找到这份工作,接触更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可他们都无法让我再生兴趣。

“哦,这样啊……”

赵路生尴尬的呢喃将我拉出回忆,他侧身站着,正在叠着他的裤子,浑身只剩一条泛白的灰色内裤。

应该是穿了很久,有些兜不住他,松松垮垮的耷拉在那。

或许是南方水土好,赵路生除了背后一些零星的痣,皮肤还不错,偏白,没有猜测中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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