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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不知师兄日后还能不能回国子监看看……

孙明达静静地听着他们吹傅朝瑜,对这些监生的天真愚蠢表示同情。等过些日子,就让你们知道你们的好师兄给你们准备了什么好点子……

闹过这最后一日,傅朝瑜便搬去侯府了。

他的府邸原本就是一处好宅子,无需改动什么。府邸位于平康坊,乃是一等一的好位置,临近东市,与皇城又近,上值格外方便。

傅朝瑜前两日便带着人去将那收拾了一通,安叔要守在农庄。侯府大是大,却少了点人气。傅朝瑜前些日子自个儿找了几个小厮一个厨子一个马夫一个园艺师父凑合凑合,暂且就这么多人了,以后家里人口多的话再添点儿。如今就他一人,伺候的多了他反而管不过来。

安叔不在,府里统管的是安叔从扬州接来的陈三娘。

陈三娘年方四十,原本在扬州管两个铺子,如今京城缺人,不得不关了铺子先紧着侯府差遣了。陈三娘一来,府里瞬间变得井井有条,竟有了些扬州傅家的风范了。

傅朝瑜对陈三娘肃然起敬,这样的厉害的管理人才在哪儿都是急缺的。农庄有安叔坐镇,侯府有陈三娘总揽,傅朝瑜连最后一点后顾之忧也没了。

翌日一早,傅朝瑜穿上官服,揣上大厨做的蒸包子便去工部正式上值了。

今儿可是他们初入官场的头一日呢,意义不同,傅朝瑜自诩见多识广也难免有些激动。就他们打听到的情况看,尚书大人年事已高,不爱管事,两位侍郎大人也是脾气不错的,因近两年朝廷缩短开支,土木工程营建项目一再减少,工部已经没有油水可捞了,有志向的都已调走,剩下的应当都是没有什么花花肠子的。

四个人在工部门口碰头,望着身着官服的对方都觉得新奇,挨个打量了许久。

吴之焕有些紧张:“待会儿会不会看到尚书大人?”

他其实更想问,尚书大人会不会找他们问话。

傅朝瑜镇定自若:“起码今上午不会。今日十五,朝会一般散得晚,他们应当还没回来呢。”

寻常朝会不过是几个丞相与皇上在内殿议事,其他官x员在外场候着,议完则散。但是本朝初一十五的朝会格外隆重些,五品以上官员都可以进内殿奏事,因而官员们回来的也就晚些?

杜宁挠了挠头:“你怎么连朝会都知道?”

傅朝瑜反问:“怎么,你连你父亲初一十五格外忙些都不知道吗?”

陈淮书投以鄙夷的目光,不孝子。

杜宁运气,憋屈,咬牙。

他跟傅朝瑜果还是生不合,就算出了国子监也一样。

四人被引进工部,没多久就边分了地方,四个人都挤在一间房,还是间年久失修的屋子,看得出前两日刚打扫过一遍,但这办公条件,让傅朝瑜几个仿佛梦回国子监。

难道他们就不能分到个富贵地方吗?

要说被区别对待,应当不至于,因为方才他们进工部衙署时发现靠前的几间屋子也不太光鲜,傅朝瑜等有一次感受到了朝廷的“贫穷”。

领他们进来的是工部郎中方徊。

今日尚书与两位侍郎都不在,没人管他们,方徊也不好将他们撂在这儿什么也不做,遂找了个一堆治河的档案来,让傅朝瑜三位进士先看看,回头写个东西出来。

等安排妥当了这三人,便只剩下杜宁了。

杜宁期待地看向方徊,他要做什么?

方徊犯了难,他是知道这位尚书府小公子的,国子监倒数第一吗,声名赫赫。不是方徊先入为主瞧不上他,实在是那次倒数第一的印象太深刻了,他家在四门学的侄子回去之后都念叨了许久。

给他什么要紧的差事方徊还怕他砸在手里呢,但这位父亲了不得,也不能得罪。方徊因而含笑着说:“工部后面的架阁库藏着历练来修路的档案,劳烦杜主事将这些档案都取来,仔细统计一下修路所耗只资,日后也好参考。”

杜宁一听自己也有活,立马心定了。

方徊怕他连这种事儿都弄不好,再三交代:“架阁库乃工部要地,惯常都是锁着的,我拿钥匙给你,你将东西取回之后记得再将门锁上,免得叫旁人进去了。里头的卷宗若是不用,千万别碰,碰乱了不好整理。”

说完,方徊更加担心了:“不如我先带你过去吧。”

“不用,这点小事我能办不好吗?”杜宁接过钥匙,满口答应,兴冲冲就往架阁库跑去了。

方徊望着对方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安。

将近晌午,下朝过后的两位侍郎用过了饭,想起有两道治理河道的卷宗还放在架阁库,便一同过来取。

才刚走进,却发现门没锁,里头空荡荡全无一人。

王桦当即怒斥:“这群人做什么?取完东西连门都不锁。”

郑青州今日在朝中听官员吵架听得头疼,眼下也懒得管究竟是谁犯了错,催促道:“快些进去,先将卷宗找出来吧。”

王桦这才闭上了嘴。

卷宗就放在一楼,不过地方甚是靠后,还有一个硕大的架子挡着,不易寻到。然而王桦日日都要来此翻阅卷宗,对各卷位置一清二楚,直接走向屋内深处,果然在熟悉的位置翻到了卷宗。

郑青州将其取了出来,仔细比对查看。

王桦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又想起傅朝瑜几个人:“那四个新人今儿头一日来工部,你可想好了要给他们什么下马威?头一日不将他们拿捏住,以后想让他们乖乖听话,大抵是难了。”

聒噪!

郑青州直接将卷宗甩给他:“你自个儿瞧吧,我回去睡了。”

嘿,他这究竟是为了谁费心啊!王桦手忙脚乱地接过卷宗,正要骂人,应当被骂的那个却拂袖而去了。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王桦嘀咕了一句,静下心来开始翻看卷宗。

那边杜宁也找到了东西,下楼时却还四处张望了一眼,他方才好似听到说话声,可下楼之后却又什么都没听见,应当是错觉吧。

不管了,还是早些把东西拿回去看要紧。

杜宁抱着卷宗小心地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着交代,重新将门给锁上。

锁得格外结实。

王桦看了将近两柱香的功夫。他原是想一直看完的,可后来实在内急,只好放下卷宗急匆匆准备先更衣。

方才看进去了之后还不觉得,如今一下子意识到,顿时尿意汹涌,再不能忍了。

王桦急匆匆赶了出去。然而等他到了门边,却发现门被关了。

他伸手推了推,那扇门纹丝未动。

王桦神色一变,费劲猛推一把,依旧没有动静。

锁了?门竟然锁了?

王桦憋得暴跳如雷,郑青州你干的好事?!

修路(二更)

午憩过后, 傅朝瑜四人忽然听到前院传来剧烈的争执声,不过没有持续多久,骂了两句便戛然而止了。

接着, 他们屋子前忽然多了几道凌乱的脚步声, 本来越走越近,结果却生生停在了不远处,而后又赌气一般地回去了。

杜宁迅速打开门, 只依稀看见一个气急败坏的身影, 却不认得是谁。

“鬼鬼祟祟的,谁啊?”

没人知道。

傅朝瑜扒在桌子上睡得脖子都疼,这会儿睡醒了还疼得慌。他琢磨着他们若是日后在工部混熟了, 定要搞一张小床过来。傅朝瑜回头看着陈淮书:“没听说户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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