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丰寨(三)
跟你做个交易。”
她可不是来打架的!
“我知道你手臂上的——”
话音未落,月儿本能地察觉到另一道危险在逼近。
顿感不妙,后退一步立刻转身,一道寒芒擦过月儿的发丝。
月儿目光微凛。
不是她,是另一个人的气息!
刀剑出鞘,剑身掠过月儿胸前。
月儿二话不说随手拿过笊篱一挡,剑端顺着窟窿继续往前,借力一推,在剑身的反光中看清了袭击她的人。
一袭黑衣,这又是哪里来的刺客,第二次了!
莫非是刚刚差点让她变成筛子的幕后黑手,奔着她来的?
没有黄符倒是好说,只是现在这一阵子可不能再去休养生息了。
月儿不忍再戳手指,又一狠心咬破舌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出点血气来,嘴唇一张一合。
黑衣人的面巾飘落的瞬间,脸色大变,下一刹那意识一阵模糊,撞到在地。
趁着刺客迷乱之时,月儿伺机夺过佩剑。
谁料此时刺客猛地睁眼,从腰间掏出一把软剑刺向月儿——
月儿心道不好,这下刺中得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
又是一道寒芒从刺客右侧袭来,月儿下意识要躲,哪知这柄匕首正正抵在刺客颈间。
王大娘从桌子下面滚出来,面露狠色。
月儿眼中寒光一闪,抬头,剑指刺客。
王大娘:“交易,你且说说看。”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月儿收拾完残局,在黑夜里穿梭自如,沿着小路溜回房。
今天晚上翻得窗户有点多,累了。
费劲巴拉地翻身进了房间。
合上窗户忽然眼前被一阵白芒差点晃瞎了眼睛,回过神来一把刀横在颈间。
锋利的刀尖儿正正好穿过窗纸。
难道流年不利?好险!
这一出出的,这寨子当真藏龙卧虎。
确实不是久待之地。
“站住。”姜白冷眼看她。
姜白:“你在耍我。”
月儿:“腿长在自己身上,你自己走出去的我可没推你出去。”
她继续道,“公子可是找到了那物件?”
姜白木然地道,“未曾。”
月儿啊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推开锋利的刀尖,歪着脖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在姜白眼前晃了晃。
“小事,不用谢。”
她看着姜白皱起的眉头笑的得意。
第二天早晨。
山中郁郁葱葱,草叶茂盛。
小童刚从山上挑水回来,准备绕道去寨子后边儿帮忙劈柴,路过烈火堂,瞥见寨主正大发雷霆。
……
“你是怎么办事情的!”
“寨主息怒,属下办事不利,昨晚派去的刺客,又失手了。”
“一个女娃她能有什么能耐?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算了,我安排吧。”
……
小童眼不看四路,耳不听八方,飞快奔过堂口,溜了。
沿着石头路一路走来,小童掀开挡在路上的草垛。
“王大娘,你在吗?我来帮你了——”
劈柴的地方空无一人,柴房也没人。
小童又跑到下人房的王大娘居所。
啪的一声推开门,一个血手印映入眼帘。
“啊——!!!!!”
小童睁大眼睛尖叫着退出房间。
昨天夜里,金丰寨中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有人夜袭新婚夫妇。
第二件事,有鬼夜袭王氏娘子。
月儿从榻上醒来,被子往里一揉,打算起身。
斜眼往外一撇,姜白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床头,跟昨晚上一个姿势。
只不过——那张脸上的五官,和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天翻地覆。
世上还有这等易容术?
月儿伸手敲了敲床头,欲将他叫醒。
还没张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众人惊呼。
“鬼杀人了!!二寨主回来杀人了!!”
这种惊呼声可是比公鸡打鸣的作用还要大。
姜白杵在床头的姿势被震得一歪,眼看着就要撞到柱子上。
想来他是没有预料到事情的走向。
他睁开眼睛,意识到了什么。
手指揉着额头,仰着下巴,带着复杂目光看着身后的月儿。
月儿窝在床榻中央,好整以暇地整理被子。
这道目光中蕴含的意思都不用她过度解读。
——你干了什么好事。
月儿手里捏着被子一角,一脸无辜地冲他一笑。
——我看你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