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元瑢眼前闪过那日被她无意撞见的,上官藜和王瑾玲日常相处的情形,再结合今日的亲眼所见稍加推测,斩钉截铁道:“师父有多喜欢她,你看不出来么?”
温沐阳很轻易地便被元瑢说服了:“也对。”
两人商议已定,一同送王瑾玲回盟主堂。
到了上官藜的房间,元瑢在门外唤了一声“师父”,无人应答。
推开门一看,上官藜和衣而卧,已经睡着了。
元瑢和温沐阳合力把睡梦中的王瑾玲抬到床上,安置在上官藜身侧,随后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护送王瑾玲的任务圆满完成,她们两人今日也累了一天了,于是各自回去休息。
盟主堂内,上官藜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在身边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月明星稀,一缕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轻轻洒进屋子里,恰巧照在上官藜脸上。
上官藜正是酒意最浓的时候,被眼睛处的亮光搅得睡不安稳,实在不耐烦了才勉强翻了个身。
“啪叽”一下,她感觉自己砸在了一团软绵绵上。
这感觉却不真切,一片迷蒙中,上官藜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上官藜不常做梦,但是今夜,或许是酒精在作祟,她很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更难得的是,她做了一个春梦。
在梦中,她把小王压在身下,抱着小王又啃又亲,然后在小王身上蹭啊蹭,揉啊揉,捏啊捏……
小王的嘴唇是甜的,头髮是香的,身上是软的,抱在手里是最舒服的。
上官藜把自己搞得很有感觉,她轻轻哼了一声,还想再多抱一会儿,但是小王已经用力把她推开了。
小王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一把将她推出很远,拒绝地很干脆:“上官藜,你走开,我不喜欢你。”
上官藜霸道惯了,当即又扑过去,重新把小王按进了怀里:“我喜欢你。”
这次小王乖乖待在她怀里,没有继续挣扎。
上官藜还没来得及高兴,怀里就传来了小王的抽泣声。
上官藜听见小王的哭声,就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赶忙柔声安抚道:“小王,你别哭,我走,我立刻就走。”
小王一边哭着,一边说:“上官藜,我讨厌你!”
上官藜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后脑杓重重撞上了床柱。
然后她醒了。
从梦中醒来之后的上官藜正暗自庆幸自己只是在做梦,不料手掌突然按到了一个近似人体的东西。
上官藜的心臟重重跳了一下,低头一看——
她正趴在王瑾玲身上,胸口贴着胸口,和梦里的姿势一模一样。
下巴挨着脸颊,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的鼻子附近,她却没了梦里的兴致。
取而代之的是猝然的惊悚和无尽的悔恨。
看见王瑾玲的第一瞬间,上官藜想的是自己酒还没醒。
第二瞬间,上官藜酒彻底吓醒了。
脑中一片空白,后背倏地冒出一层冷汗,困意在一霎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一留存于脑海中的,只剩下王瑾玲对她吼的那一句“我讨厌你”。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上官盟主,神色复杂地看着尚在睡梦中的王瑾玲,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慌不择路。
她跌跌撞撞地逃出门去,踩翻了花圃,撞倒了小树,最后被院门处的门槛绊倒,磕破了膝盖。
脑中彻底恢復了清明之后,垂头丧气跌坐在地的上官藜,更加惊慌地意识到,她在参加夜宴时喝醉了酒,对王瑾玲做了更过分事。
并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问过王瑾玲的意思,就做了那些不明不白的事情。
岂有此理!
上官藜气愤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戒酒,她要立刻戒酒!
接近正午时分,王瑾玲从昏睡中醒来,头痛欲裂。
她挣扎着坐起身,被忽然闯入眼中的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间布局惊了一跳。
??
她打了个激灵,脑中的混沌彻底散去。
意识到她昨夜睡在了上官藜的房间里,她心臟砰砰狂跳,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伸着脖子正要朝外面张望,门口光线一暗,人影一闪。
上官藜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了。
王瑾玲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王瑾玲悲痛欲绝地发现,她仅仅记得零星的几个画面。不幸的是,在那仅有的几个画面中,她做的事已经足够死一百次了。
她莫名其妙地坐到了上官藜的腿上,又莫名其妙地摸了上官藜的脸,然后大概还莫名其妙地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上官藜现在肯定恨死她了!
王瑾玲气得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戒酒,她要立刻戒酒!
“你醒了?”
上官藜的声线听起来比往常严肃许多。
王瑾玲哆嗦了一下,不敢抬头看上官藜的眼睛,脑中正天人交战着。
上官藜没在昨晚就把她这双可恶的爪子给剁了,会不会还想留她一条性命啊?那她该怎么办呢?有了,上官藜肯定再也不想看见她了,她可以主动说她要去和其他弟子一起学习,借机离开盟主堂!
王瑾玲眼一闭心一横,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了,她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声音几近哀求:“盟主,我愿意离开盟主堂,去癸字学宫,与其他弟子们切磋武艺,精进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