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
鸡蛋丢进陶罐里后,她又赶紧去屋外看土灶里的火,见火势越来越弱,赶忙塞进一把树枝。
谢自然正好回来了,提着两个木桶往这边走。
水缸里的水还有很多,她便将木桶放在水缸边,又去给蚕喂食。
有一个木桶里还装着几条处理过的鱼,一看就是谢自然用她那把剑处理的。
夏蔓坐在土灶边,一边看火,一边估摸着时间,猜着陶罐里的鸡蛋是否煮熟。
时间差不多后,她便去厨房里,将陶罐里的鸡蛋捞出来,剥壳后放进盘里,等一会儿再和黄瓜一起倒进锅里。
锅里的麻辣香越来越浓,馋的夏蔓的肚子咕咕叫,她只能靠着啃油桃,假装一下嘴里吃的是麻辣味的小龙虾,而不是寡淡的桃子。
一闻到土灶里飘来的麻辣香,谢自然便提着木桶里的鱼,默默地走远了。
没有其他原因,仅仅是因为她也饿。早上吃的那几个桃子,怎么可能能解馋。
屋里的小灶还有余火,谢自然往里面添了几根短树枝和短木柴,然后开始烤鱼。
等夏蔓的麻辣小龙虾出锅时,谢自然的烤鱼也烤好了,就是饭有点冷,夏蔓倒进锅稍微翻炒几下便热了。
一坐上桌,夏蔓便挑了一个大龙虾开始剥壳。
谢自然捏着筷子,有些局促地望着夏蔓,最后夹了一块黄瓜。
夏蔓的余光瞥见,剥壳的手顿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只是剥壳的手速变慢了,连吸黄、吃肉、咬虾钳的动作也变慢了。
直到夏蔓吃完第一个龙虾,谢自然才动手去夹盆里的龙虾。
夏蔓的睫毛颤了颤,默不吭声地又夹了一个龙虾,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唯一的区别的就是,她将虾肉放到了谢自然碗里,还用抱怨的语气道:“我做的不好吃吗?你快点吃啊,我给你剥。”
夏蔓拿了一个空碗,将剥好的虾肉放到空碗里,还将盆里的小虾也挑了出来。
谢自然默不吭声,隻慢吞吞地剥着自己手里的龙虾,然后用筷子夹出,刚到夏蔓的碗里。
“我自己会剥,你快吃吧,烤鱼要凉了。”
夏蔓这才想起还有烤鱼,胡乱地擦了擦手,去抓碟里的烤鱼。
谢自然烤的鱼上面洒了八角粉,焦脆的鱼肉上带着八角的香气,令夏蔓连连称讚。
“谢自然,你真棒!”
从吃虾开始就有些局促的谢自然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那你多吃点。”
其实谢自然以前从没吃过虾,更不知道如何剥虾,但那又如何?
这里不是以前的那个世界,更没有以前那群人。夏蔓不会嘲笑她的见识浅陋,更不会嘲笑她的无知与局促。
她不是那群人,她也不在那个世界。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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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其他人面前,谢自然从不局促。只有在夏蔓面前,她才会局促。
油菜籽与蚕茧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水塘里的水渐渐有枯竭倾向,夏蔓只能每天忧心忡忡地目送谢自然踩着脚踏板去提水。
日常饮用要水,田里的植物也需要水,还有刚栽种的油桃和丁香都需要水。为了取水、浇水,谢自然每天都要跑好几遍。
竹筐里的蚕茧越来越多,夏蔓坐在木墩子上,将里面的蚕茧取出,放到竹匾上。
不同的蚕茧颜色也不一样,有的是白色,有的则偏黄。这几日气温不断升高,最高兴地大概就是这些野蚕。
蚕大多数喜温暖,遇到这种时节就会开始吐丝,将自己团团包裹起来。
成型的蚕茧会被夏蔓放到太阳底下晾晒,晾晒过蚕丝会更加干燥、富有韧性。
花田里的油菜已经由青转黄,这几日天气干燥,反而正适合收割。夏蔓煮好了粥,做了一盆清炒黄瓜,坐在屋檐下,等谢自然回来。
之前做的榨油机和其他机器都被抬放到厂房里,坐在土灶亭的檐下,夏蔓只能看到竹篱笆。
谢自然回来时,会从竹篱笆的右边绕到竹篱笆的左边,听到车的滚轮在草地上发出吱呀的响声时,夏蔓就知道她回来了。
吃过粥后,夏蔓拿着镰刀,谢自然拿着小刀,两人踩着脚踏板一起去花田里割油菜籽。
镰刀只有一把,夏蔓手慢,每次割草,谢自然都是让夏蔓用镰刀,自己用小刀。
割油菜籽之前,夏蔓都会用随手撇断的树枝拍一拍油菜籽的根茎,以免里面突然冒出一条毒蛇。她的腰间虽挂着弯刀,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个装饰品,几乎没用上。
收割完的油菜杆被谢自然运到了麦田旁的水泥地上晾晒,方便以后捶打脱壳。
夏蔓站在水泥地上,望着一片蔚蓝的天空。
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下雨了。
麦田里的麦子仍是青色,还要过一个月才能收割。夏蔓只希望这雨趁早下,可不要等到收麦子的时候再下,可不要像去年收高粱时那样。
这几日太阳足,水泥地里的油菜杆只需要晒三天就能晒干。谢自然举着铁锹,用背面疯狂的捶打油菜杆,使油菜壳干裂,油菜籽自然脱离。
她忽然想起去年收水稻时,她和夏蔓也是如此,两人一起顶着日头,在水泥地上拍打稻谷。
可是现在就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