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
医生说熙宝还要在做两场手术,然后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我问医生熙宝的情况怎么样,医生也是摇了摇头说“很难。”
我又问,“这很难是什么意思,是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又摇了摇头:“生命危险倒不至于,只是…他脊椎和神经损伤严重,以后…”
医生每多说一个字,我的心便往下沉一分,他说到这里时候我已经猜到了结果,可我依旧不死心的求医生继续往下说,我多么希望是我猜错了啊。
“脊椎和神经损伤严重,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这情况也就是常说的,‘截瘫’”
果然是这个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我颤抖着嘴,几次尝试张嘴才终于发出声音:“医…医生…那这截瘫截到…哪?”
医生低着头也抹了一把眼泪,用手比划了一下胸口位置,“大概胸骨以下都不能动了。”
我隻觉得一道惊雷落在我的耳边,我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我沉默地看向晚风,可我也只看见她嘴巴张张合合,听不清她说什么。
我有些不能接受,怎么可以这样…熙宝…熙宝他还那样小,他还没有上幼儿园,他还没见过祖国的大好河山,他还没有娶到他心心念念的悦宝…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
良久,世界重新有了声音,此刻晚风扯着医生的袖子,仍然不死心地问医生:“医生你告诉我,熙宝他还能康復的对不对…他一定还可以康復的对不对!”
“他曾经连做梦都想着能上幼儿园,现在他马上年龄到了,你现在告诉我他这一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医生,这对他太残忍了!我求你…我求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晚风崩溃地跪在医生身前,脸上是麻木般的平静,她嘴唇嗫嚅着喃喃低语着,似哭诉又似是祈祷。
医生也有些不忍心,于是求助地看向我。
我拉起崩溃的晚风,她显然也听不进我说什么了,无奈我只能将她硬拖出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也是不忍,没有打击掉我们最后一丝希望,朝我们说:“他年纪还小,骨骼还处于发育阶段,继续治疗的话或许会有好转。”
“或许会有好转!”天知道这六个字对我们有多么的难能可贵,就连晚风那双灰暗下去的眸子,亦在这几个字说出口时燃起了希望的光彩。
可是也只是“或许会有好转”,这“或许”又该是何其渺茫。
如果我有一双翅膀的话
熙宝的后两场手术很成功,他的病房也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他此刻也算真正脱离了危险。熙宝的伤势主要有三处,第一处自然是他为晚风挨的那致命一下,也是导致他瘫痪的一下,造成了他脊椎损伤和神经损伤。还有两处分别是脏器损伤和右臂骨折。
这一遭他可是吃了不少苦,此刻他就只有脑袋和左手能动。听晚风说,他以前十分抗拒吃药,可现在药却得每天大把大把的吃。
陈明程这个败类倒也真狠得下心,自己把老婆孩子打成这样竟然真的敢连个面都不露。
“我特么的,他还是不是人!这么多天了,任由自己老婆孩子在医院他就连个屁都不放?!”我的手被晚风紧紧握住,我甚至能感觉到提到那个男人时她的紧张,我不禁叹气,这究竟得是怎样的伤害。
“他知不知道你和熙宝的事?”我又问她。
晚风怔愣了片刻,然后沉默的点了点头,老子当时就炸了。
我去td!真不知道晚风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么一家人!
老子掏出手机就想报警,却被晚风拉住,“怎么了?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偏袒他吧?他都把你们娘俩弄成这样了!”
“没…没什么…你报警吧。”
晚风眼里的最初时的那一抹异样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从她上次回了一趟家以后,我就总觉得她有事瞒着我,于是我凑近她问:“晚风,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她慢慢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朝我笑了笑,她眼底又是一片平静,我讨厌这该死的平静,“真的没什么,橙子你太敏感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她眼神里我也看不出任何东西,我也希望是我太敏感了,可内心深处总是有着那么一丝的不安。
我看着晚风静默了许久,手中拿着手机却如何也下不定决心去拨打那个报警号码。
出乎我的意料,这一通电话,最后竟然是晚风打过去的。
报过警后,晚风一如平常在熙宝跟前耐心照料着,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正常,或许真的是我太过杯弓蛇影了吧。
陵市的警方出警效率很高,过来了解事情的还是个熟人,正是当初负责我和睢玉安事件的那个警花姐姐。
和她寒暄了几句,她也开始跟我们按流程了解情况,我自然将我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说了,至于晚风,她当时是被单独叫走问话的,不过她能安然无事的出来,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概一天之后,警方给我们传来了消息,说陈明程身份证件以及家中现金什么的都已经不在了,很大可能已经畏罪潜逃,但是不排除他还会继续向我们报復的可能,让我们提高警惕保持通讯畅通。
听到这里时候,特么老子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什么玩意儿?丫跑了?
还有有可能找我们报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