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江舒月沉默了片刻缓缓回答:“我见了一个人。”
云望辰心中涌起一丝波澜:“是谁?”
江舒月眼神复杂,声音却依旧平缓:“魔修。”
云望辰腾地站起:“不是,江舒月你给我把话讲清楚,你去见魔修做什么?”
“那名魔修想投诚,告诉我合欢宫密谋趁花灯节挑事。”
云望辰紧握腰间的剑就准备夺门而出,被江舒月拦住:“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那名魔修可信吗?”云望辰深知魔修素以狡诈多变着称,心中难免存疑。尤其是臭名昭着的合欢宗在小说中无恶不作,甚至掳掠无辜男女作为炉鼎并以此要挟女主。
“我自有衡量。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宜轻举妄动。”
云望辰无奈地重新坐回江舒月对面:“好吧,我听你的。”
约摸半个时辰后,街道上突然出现骚动,只听有人高喊:“小偷!快抓小偷!”
云望辰下意识地朝客栈外看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敏捷地从人群中穿梭而过,手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云望辰的直觉告诉她,那道身影就是舞者身边拍打铃鼓的男人。
江舒月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他们行动了。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云望辰没有多想,立刻如离弦之箭般追上去,很快拉近了与黑影间的距离。
黑影似乎察觉到云望辰的紧追不舍,速度更快了几分,两人一前一后在街道上疾奔,又飞身上了屋顶,犹如两隻追逐的燕子。
最终云望辰在一处僻静的巷子中截住黑影,扯下其头巾之际露出熟悉的脸庞,正是舞者身边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偷东西?”云望辰质问道。
男人苦笑了一声说:“都是生活所迫。”
云望辰仔细探查,却未从那男人身上感受到任何魔修的气息。这令她心中疑惑更深,江舒月所言究竟有何等深意?
“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云望辰将剑抵在男人颈侧,声音相当冷冽。
男人面上慌乱之色尽显:“这位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你何苦紧紧相逼?”
“行窃之人,自当送交官府处置。”
男人方欲说些什么,目光落至云望辰身后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全然不顾脖颈被剑划出瘆人的伤口。
江舒月正提着舞者站在云望辰身后,看见从男人手中滑落而出的玉佩冷笑道:“想利用偷窃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你也太天真了。”
男人咬牙切齿地说:“别得意太早,你以为我们就这些人手吗?”
“云师姐,初师姐,我来帮忙啦!”初雪扬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合欢宗的魔修们已全部被谷主派人控制住!”
男人先前得意的神情彻底消散,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明明安排了人假意归顺……”
江舒月将舞者重重摔在地上,目光如冰:“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轻信一个来历不明的魔修吧?魔修向来行事狠辣果断,何必等到夜晚?”
男人仍旧一脸不可置信,不甘地说:“那你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通知蓬莱谷!除非……”
热脸贴冷屁股
蓝色的灵力瞬间缠绕住男人的脖颈使其无法继续发声。
云望辰已经晕头转向,思绪纷乱如麻:合欢宗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江舒月又是如何将信息传递给蓬莱谷的?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江舒月最开始不单纯是为了欣赏夜景而留在元国,合着就她自己傻乎乎地光顾着吃喝玩乐呗?
云望辰此刻的心情相当复杂,默默注视江舒月和初雪扬压走昏迷不醒的舞者以及神情绝望的男人。
当男人经过云望辰身边时,口中不断发出呜咽声,甚至企图靠近云望辰,却被江舒月狠狠踢了一脚。
“等下,我总感觉此人有些面熟。”云望辰好奇地打量着男人,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江舒月神色一滞,立刻加快步伐拖走拚命挣扎的男人。
接下来云望辰全无心思过花灯节,回到蓬莱谷便向初雪扬打听事情经过。她没敢直接去问江舒月。
原来合欢宗试图在花灯节上伤害凡人,以此给修仙界製造麻烦,然而被江舒月发现端倪,于是派人假意投诚透露错误的计划,谁料聪明反被聪明误。
至于那名男人和舞者,皆是被合欢宗掳去洗脑成鼎炉的可怜散修,因此身上并无一般魔修的气息。
“江师姐是如何通知蓬莱谷的呢?”云望辰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初雪扬轻轻摇头道:“我也未曾得知。云师姐不如亲自去问她?”
云望辰回想起在元国与江舒月共度的时光,胭脂盒、花灯、共枕同眠……一切历历在目,却又如同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如今她大梦初醒回到现实,方才深刻感受到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差距与隔阂。
初雪扬察觉出云望辰的心不在焉笑道:“云师姐,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为好,一味地回避只会使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哦。”
云望辰自然知晓初雪扬话语中的含义,慌乱转过头嘟囔:“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初雪扬伸手扫去云望辰头顶的落叶,“莫把时光空蹉跎,我相信云师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