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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物皆有光(4)

 

说是病假,其实是伤假。

昨夜晚归,碰上黎奂权应酬结束,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他一见他尚未入睡二话不说就是打。

黎奂权气他,但不能够恨他,因他明了这男孩於自己父亲而言是多麽地重要。

留着黎晨帆,至少还能让父亲正视自己一眼。

那是自幼累积的苦毒,根深柢固,难以斩除。

而黎晨帆便是他的撒气筒。

池子里的石头,能确定是谁扔的了。

黎晨帆行若无事,倚在距离大门不远的香檀树侧,听着那自以为很小声,实则很大声的粗糙谋略。

「不是啦!你先蹬上去,我再翻墙过去,懂不!」

他咳了声,嗯,是小路。

「没有啦!你再投一颗石子才对,双倍确认,不然那丑老头在家怎麽办?」

他叹了口气,这声音是符离,那丑老头,估计是指大叔父了。符离b路御曜机警些,上回他们这样做,就惹来黎奂权一斥,好在他俩溜得快,没被逮得正着。

後来,黎晨帆给了他们提点,黎奂权要是在,都会把车停在院外的si巷中,因为爷爷不喜车烟味,所以後院的车库一直是空置着。

现在一看,这两人绝对是忘了他的好心提示。

他俩争长争短,也没争出个好法子,就当黎晨帆想介入时,又听见:「你们两个别吵了,要不然,我先上去就行了吧?」

他一愣,还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怎麽她也来了?

「好好,就这麽办!你再挡我试试,旦曦先上去了我俩再来吵!」路御曜瞪了眼符离,预备好架势,要旦曦踩着自己的手蹬上墙。她yu哭无泪,睐着那双手,真想骂这两个二愣子,压根儿忘了她有脚伤。

可见这情势,也不是她能推拒的……

院里的人一听到她要翻墙过来,脚底如着火一般,眼风在墙面和大门上反覆琢磨,蓦地“剉”了一声,鞋底擦墙,他知道为时已晚,忙赶到墙边待命。

旦曦龇牙爬上去,右脚跨过墙面,pgu撞在石子上,生疼生疼的。底下两个弄鬼掉猴的人忙指挥她:「旦曦,跳下去、跳下去啊,不然待会有人走过来就糟了!」

她真想白他俩一眼,知道装机灵,还y是带她过来。正想去评估这墙的高度能否安全跳下,岂料一转眸,就见一个人双手环x站在那。

瞧那脸se,看上去真不美好。

她咬住下唇,心中警铃大作,後无退路的,逃不了。

黎晨帆盯着那小小只的困兽:「打算怎麽下来?」

还问呢……

事态危急,旦曦只能扯开颜面,厚脸皮地道:「等你接呢。」

他眉角立刻一ch0u。

这话落到墙外那两人耳里,也迎来了无声的热烈敬佩,路御曜差点没忍住吹口哨的冲动。即使仨人认识这麽久,他俩也没这胆敢对黎晨帆说这般不要脸的话。谁知道才相识一个多月,旦曦倒是jgpgu撵狼,说完,还能笑得春暖花开。

「下来吧。」

翻墙时k管被撩了起来,正卡着,她踝上的伤藏不住,黎晨帆看到了不好再让她待在上面。双手打直,催促道:「快下来。」

旦曦眨了下眼,左脚也跨过来後,要跳,又踟蹰了。

仔细瞧,这墙不矮。

「没事,我会接住你。」

她抿了抿嘴,与他互视着,左脚使力一蹬,跳了下去,稳稳栽进他怀中。黎晨帆十指一扣,抱住她,审慎地将她放下。

「脚都这样了还来?」

旦曦站稳了,这才松开他的手:「我担心你。」趁他俩还没入内,她才老实说,「班导说你请病假,我以为你是太晚回去所以才感冒的。」

不来探望一下,她真的过意不去。

黎晨帆勉强称得上是常观人事百态,她若是真心,他自然看得出。

他鲜少地自内心溢出笑意。

「能走吗?」

旦曦点头,回首去看他俩过来了没。符离甫翻上墙,姿势奇葩,冲底下的两人一笑:「黎晨,我借个厕所啊!」

他似叹非叹,算是允了。

「你先跟我进去,」他看着旦曦,「替你换药。」

作者悄悄话:

2/26修改了前面的章回名称。

两人去到他房里,他见旦曦局促,没把拉门拉上,全敞着,让她一睹他家的真实相貌。

旦曦成功被森森庭园x1引了去,紧绷的身子松下大半,没踏进屋檐下时那般拘谨了。

他低目,去拿药。

这一刻,全世界都静了下来。

她家坐落在半山腰,他则是在山麓,虽是同一座山,但隔得有些远,她曾经算过,徒步得走上二十分钟,有自行车代步的话,十来分钟就能到。

旦曦捧起木桌上那盆文竹,审慎端量起。应该是很宝贝了,用的瓷盆这样漂亮,生得也好。

「你别碰那东西啊!」

她一个激灵,冰冷的瓷盆差点儿滑出掌心。

一转头,见门边的小厮气冲冲地步过来,夺回那文竹,气得火冒三丈:「少爷很ai护它的,养两年了!万一给摔破了你怎麽着啊?」

她直作揖道歉,小厮业业矜矜地将文竹放下,狐疑地去看拉门:「怪了,少爷分明讨厌蚊虫入内来的,怎麽没关门呢?」彷似被蛇咬,他啊了一声,再去睨她,「你吧!这门是你开的对吧?」

旦曦的头摇得和波浪鼓似的,发丝纷飞,突突看见她耳上挂的东西,换小厮愣了:「你、你听不见吗?」

她困惑了一瞬,手才去0右耳:「不是完全听不见。」

小厮哦了声,瘪瘪嘴,没再骂她。他旋身要出去,见着门边人,背脊不自觉挺立,字句有些打结:「老、老爷。」

黎宿洋是把他俩的对话全听完了,看着有趣,也就没打岔。

他慈蔼一笑:「顺福啊,不能对nv孩子这麽凶的,以後会遇不到好姑娘。」

顺福垂首,嘀咕道:「我要姑娘做啥,有少爷在就好了。」

旦曦成了个大问号,他这是替自己护短,还是趁机将心意坦诚相见?

黎宿洋还是笑,打发他走後,才去看旦曦:「是来玩的吗?只有你,还是那两个经常来的孩子也在?」

「也在,我让他们到起居室看电影了。」旦曦方要回答,就有人代答了。黎晨帆虚靠在滑门边,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爷爷,您要是累了,就别起来走动了,先休息吧。」

「我今天都还没下床呢。」黎宿洋拍了拍他的肩,早注意到他手中的膏药,看是要给她上的,「这麽急赶我走,是因为那姑娘?」他这话音细如蚊蚋,旦曦理当未闻,黎晨帆却是面有难se。

爷爷许久没和他凑趣儿,一凑起来,真让他负荷不住。

老人家也算识趣,不玩了,慢悠悠地离开。

因着脚底板的微温,沿路还有他的脚掌印子,浮於木制外廊上。

身影消失後,黎晨帆打了手势,让顺福去陪着爷爷,自己进了房里。

「你爷爷好慈祥啊。」旦曦看着他裁纱布,想寻些话聊,「你的父母在吗?」她探了探头,「屋子很大,可总觉得好安静。」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黎晨帆淡声道:「原本是有其他家仆,但爷爷嫌吵,都请走了。现在,只有我和爷爷,跟那小厮而已。」他有意略过黎奂权的事,旦曦却如空谷传声,留意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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