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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得患失(1)

 

排球考试,定在了日头忒大的这日。

清风徐过,可旦曦不耐晒,整个人都昏沉沉的,靠在符离肩上:「一颗十分,十颗满分,我估计连三颗都发不过去。」

「这有什麽难的!把球抛起来再打过去就行了。」

「那是你力气大。」她离开符离,掂了掂球,「上次我不也才发过两颗,要及格几乎不可能。」

「你学学我的动作吧。」符离x有成竹。轮到她上场後,她将球一抛,右手打直,击出去。

漂亮过网。

接连十颗,都是如此。

旦曦的眼眯成一条细线,真伤脑筋了,怕是她和符离的落差太大,连老师都会无言。

果然,她使出浑身解数去打,才过了三颗……其余的,都落在她这侧的场子。後面的同学们见状,暗自叫好,铁定不会是成绩最低的那个了。

t育老师敲着记分板,微微一笑:「旦曦,得多加练习啊。」

她唯唯诺诺地答应,将球交给下一位学生,滚去符离旁边。

「你真丢脸。」路御曜口齿不清,是咬着bangbang糖的缘故,「我要是你,根本没胆去考试。」

符离狠掐他的小腿,眼风刮上去:「开口闭口就是难听话,没看到她都这麽泄气了吗?!」

他们一吵起来,肯定没完没了。

旦曦赶忙出面打圆场:「没事啦,他也没说错。」

此言一出,路御曜鼻孔对符离,傲然地撇脸,目光滑到篮球场去。

他噢了声:「是良老师。」

「真的?」符离蹦地立身,直扯兴味索然的旦曦,「我们去看你哥打球,大帅哥打球保证养眼。」

她一望球场上的yanyan,眼都蔫了,不热昏才怪。

可符离还在嚷叫着,最後,她百般无奈地妥协,耷着脑袋瓜坐到场边去。

偎在符离身上,旦曦想着最近几日和他相处时,不如从前欢快的气氛,即使他人近在眼前,心还是潜了下去。

载沉载浮,透不过气。

t育服是t—shirt的设计,她解开最上头的钮扣,正巧良海旭接到队友的传球,就在三分线上一跃,仗着身高优势,华丽进球。

轻薄的汗衫翻飞,隐隐腰线打入围观的nv孩子里,引来一阵低语尖叫。

符离同被那无瑕的线条杀到,赞叹着:「好好看啊,怎麽身材这麽好。」

旦曦是从小看到大,早习惯了。她甩甩头,没发现良海旭下场,一时间找不着他,眼神游离。

直到看见他在篮框旁擦汗,心神才像是有了归处。

「要过去吗?」符离猜她是想和良海旭说说话。

旦曦捂着後颈,脑袋像顶铅块一般,晕乎晕乎的:「不了,你们继续看,我去休息一下。」

「我陪你去吧。」符离忙起身,却被她婉拒了。瞧她脸se不佳,符离又问了次,「真不用?保健室挺远的,万一路上倒了怎麽办?」

「不会。」她的身子状况她清楚,「放心。」

符离知道她偶尔犯倔,也不勉强她,目送她下地下道。她觑空的,是良海旭紧随而上的背影。

地下道的阶梯窄,旦曦眼界不明,走得很慢,甚至没听见後面快速接近的脚步声。终於下到最底,真不行了,完全走不动。

她头贴在栏杆上,吐意翻涌。

「小旦。」他的呼唤像是凭空出现,又在地下道里绕出无穷回音。迷茫地偏过头,能看见他唇瓣微启,却接收不到语句。

是雾里看花,什麽也看不清。

良海旭背对着她,这次,声音翻山越岭,变得极其微弱了,但她准确地听见:「上来,我背你去保健室。」

旦曦大腿使力,半跌半扑到他背上。良海旭跳了一下,把她背稳,大步流星地迈出ysh的地下道。

yan光的迳直照s下,她反sx地闭眼,扣紧他的颈子,鼻息间,尽是他的香气。

这是她贪恋的,难割也难舍。

等坐到床上时,都没半点实感。浑身不适,越发考验她的jg神。

「应该是中暑了。」保健室阿姨诊察完,下了定论,「良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学生吗?」

「任教班的。」

「知道了。」阿姨记下她的学号,「这样就行了,您可以先回去上课。」

良海旭看了眼枕上神se苍白的她,笑说:「刚好这节是空堂,我陪她一会。」

阿姨颔首,当是老师关心学生:「好,有事的话我就在隔壁。」

良海旭付之一笑,将帘子拉密後,他搬了张椅子到床头,双手叠在x前,看她。

旦曦似有所感,撑开沉重的眼皮子,回视着他:「……哥。」

他眼波一烁,ch0u了张纸巾,轻压在她通红的脸蛋上,把汗x1乾。

「睡吧,你睡着之前我都在。」和方才一样,他的话音远在天边,十分不真切。

旦曦回想,以前要是发生类似的事,她都会拉着他的手直到深入梦乡,可眼下,似乎什麽也做不得。

她气若游丝,问:「你是怎麽发现的?」

明明都没对上眼的。

「你不耐热,还在太yan底下坐那麽久。」良海旭的温言中,不难听出责备的意味,「下次别这样了。」

她鼻子滑出一声轻应,再敌不过浓烈睡意,沉沉昏了过去。

百转千回的梦,像在一艘轮船上,从极点的冰天雪地,到了赤道四万公里上的烈yan杲杲,时停时开,经历了遍四季,最後下了船,那些曾经走过看过的景se,没有一个是真正遗忘的。

那些雪、那些yan,都是良海旭的轮廓。

助听器被压在枕头上,弄得她人耳骨疼。将醒未醒间,她想着要摘下,突一温热柔软的触感袭上肌肤,她陡然一颤。

黎晨帆的手空悬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後只能开口:「醒了?」

旦曦的视界里有多个画面叠加,一一筛选後,剩下他後身後的绿se拉帘。

她手肘抵住床垫,稍稍拄起身:「下课了?」

「是上课了。」黎晨帆说:「这节是美术课,我和老师说过了,你身t好了再去。」

她眉眼轻歛,卷着棉被。刚刚一张眼没看见良海旭,是有失落和怅然,却在看到黎晨帆後,心平静了下。

转而顾盼四周,想吐的感觉没了,头也不晕。

她掀开被子,因为流过汗,衣服是sh的,如此一个大动作让凉意登时裹身。打了个哆嗦,她去穿鞋。

黎晨帆将自己的外套推去:「穿上,然後去厕所把衣服换下。」

「制服放在教室。」她音量微弱。

黎晨帆拎起床角的纸袋:「你哥替你拿过来了。」

旦曦木木地接过,穿好鞋子,披着有他余味的外套,和正在给学生包紮的阿姨道了谢,匆匆朝厕所跑去。

真心觉得,一天得换两次衣服的规定实在无理。进校得是制服,出校也是,若当天有t育课,还得缩在小小间的厕所里更衣。

要是能有间更衣室就好了。

边在心里发牢sao,她跨出厕所台阶,看到的,是静静地沐在光中,意蕴宁融的他。

旦曦眨了眨眼,叫他:「黎晨帆,我好了。」

他深瞳一转,刹那间有块白se的影子挡在她脸上,是眼睛刚脱离强光的缘故。取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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