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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0827”

 

她做任何事。”

“……”舒槿沉默住。

或许是身边人和手中那握紧的温暖给了她力量,周晚终于将压在心底的那些话,说给了母亲听:“妈,其实你自己也知道,宋存很虚伪,只是他宋氏继承人的身份能让你长脸,但是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让我自己做选择,信任我的眼光,而不是让我和我的另一半,成为你在外面炫耀的工具人。”

舒槿的呼吸越来越沉,头也垂得越来越低,她仿佛失去了反驳的底气。

许博洲转过头,他看见周晚的眼眶红了一圈,知道像她这样循规蹈矩的乖小孩,哪怕只是用稍微强烈的语气和母亲说出心里话,也会紧张和自责。

他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拽,低声问了一句:“要不要跟我走?”

她吸了吸鼻,主动握紧了那只手,回答了他:“好。”

-

许博洲就这样,当着周晚父母的面,带着周晚离开了气氛压抑的家中。

原本他想带周晚去吃点东西,但她却说想去天文台看落日,于是,他们像高高中一样,坐公交车去了天文台。

只要看见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周晚的心情就会变好,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温柔了。她靠在许博洲的肩头,听着海浪声,即使没有和他说一句浪漫的话,却也觉得一切都浪漫无比。

太阳在慢慢西下,洒下的温柔亲吻海面。

周晚戳了戳许博洲的膝盖:“你还记得今天发生过什么事吗?”

只见许博洲摇摇头:“不记得。”

她直起身来,满脸惊疑:“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他故意皱眉,耳朵往她脸边贴:“那你告诉嘛,今天发生过什么。”

看到许博洲这副腹黑模样,周晚可以确定他就是在挖坑给自己跳,不过她没有和他玩猜谜游戏,而是重新靠回他肩膀上,说:“高叁那年的八月二十七号,我们在这里一起看了落日,互送了礼物,送上了祝福,然后说了再见。”

他怎么会不记得,就算是到死,他都会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

那天,他从香港跑回了祁南,在和周晚他各奔东西前,他必须要和她好好说了一声道别。他们一起来了天文台,和今天一样,坐在同样的位置,看了一场绝美的落日。

那一天,他情绪并不高涨。

天空被黑夜吃透后,他们起身往回走。

他先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周晚,精美的包装盒里,是一大罐星星,她说她很喜欢,收下后,也把自己准备的礼物交换了给他。

礼盒很宽很高,他拆开,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地球仪。

他记得周晚送给自己的祝福是:“希望你能平安的飞遍全世界。”

也许是无人的小道里,海浪声像汹涌的浪漫气息,让他情不自禁抱住了她。他连她当时的反应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身子僵硬,耳朵都热了。他贴在她的耳畔边,问:“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当然。”她被高大的身躯压得难以呼吸,“我们是朋友啊,为什么不会见面。”

那晚的他强势到有些无礼,就像松开她,就会失去所有的安全感,他又问:“你以后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当然,”她想挣脱:“许博洲,你抱得太紧了,我好难受……”

他松开双臂的瞬间,周晚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却看见他抱着地球仪又往她身边靠,眼睛很亮,目光炙热,喉结来回滚动,似乎有话在喉咙徘徊。

那句“周晚,我喜欢你”,只说出一半时,大雨突然倾盆而下。

两人的身体被雨滴砸到发疼。

情急之下,许博洲只能咽下了表白,拉着周晚就往车站跑,好不容易拥有的勇气突然被雨吞噬,他再也说不出口那简单的六个字。

把周晚送回家的他,一个人打车赶去了机场。

因为第二天,他将和哥哥前往悉尼。

瀑布般的大雨吞没了整座城市。

泡完澡的周晚,坐到了书桌前,取出许博洲送给自己的礼物,看见罐子里有彩灯,她按下开关,是模拟的夕阳光影,仿似落日余晖洒在星星上。忽然,手机响了,是许博洲发来的信息。

她点开,心骤然猛烈的跳动。

信息内容是——「周晚,地球是圆的,也许人生也是,如果十年后,你身边还没有靠谱的人,我会回到你身边,娶你回家。」

那时,马上要奔赴美国读书的周晚,心思只在前途上,她又一次把许博洲的话当成了幼稚小孩的玩笑。时间流转到此时,她看了看身边那个仰起头,笑得得意洋洋的男生,才晃过神来,原来他真的在掐着时间,履行自己的十年之约。

情境总是惊人的相似,大雨突然降临,他们又一次成了落汤鸡。

“怎么会这样啊,每次和你来天文台都下雨。”周晚双手抬在头顶挡雨,着急的往回跑。

许博洲笑了笑:“因为,老天在弥补我的遗憾,让我把那年应该做的事做完。”

“什么事啊?”她的声音穿进淅沥的雨声里。

突然,许博洲拽下周晚的手,牵紧,然后朝大雨里奔跑。

雨声、海浪声、风声在他们耳畔边急速的掠过,但没有一种声音能比过他们此时动情的心跳声。爱情就是这样,和喜欢的人做任何夸张的事,都不觉得荒唐,只觉得浪漫。

肆无忌惮奔跑在雨中的周晚,突然忘掉了所有的烦恼,好像只有和许博洲在一起,她才有机会去打破规则,去肆意做那些疯狂的事。

在别人眼里,这叫带坏她。

可是只有她清楚,这不叫带坏,而是拯救。

“周晚……”许博洲在大雨里喊。

周晚躲在他的手臂下:“怎么了?”

下一秒,骤雨扫来的瞬间,她听见了比雨声更震撼的声音:“我、喜、欢、你!”

许博洲终于将九年前不敢说出来的那句话,大声喊了出来,还有一句对过去自己的破口大骂:“许博洲!你他妈就是一个胆小鬼!怂货!”

周晚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骂自己,她刚想问,但人已经被他拥住,结实有力的双臂牢牢拴住了她的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湿热的吻在暴雨里缠绵。

雨下得有多激烈,他的吻就有多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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