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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

 

任总是问他回公司了没有,想和他谈下离职一事。

王隽说:“我过去找您。”

通话结束,季烟依旧懵着。

王隽想了想,说:“我还有工作……”

她忙说:“我明白,今天谢谢您,您先忙去吧。”

王隽:“……”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电梯走去。

他和任总谈了两个小时,结束时是黄昏时候,任总哈哈大笑地亲自送他出来坐电梯。

他说:“王隽,我是很看好你的,你还年轻,接下来十一部就继续拜托你了。”

王隽礼貌笑道:“这是我的份内事。”

电梯门开,王隽朝他点了点头,走进电梯,任总似乎还有事要说,电梯门往中间靠拢时,他挡了下,门往两边分开,与此同时,王隽听到他问:“我还是好奇,之前你要离职我劝了好久都没劝动,怎么一个过年回来了,你就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

王隽觉得这四个字很好地概括了他这一反常的举动。

任总见他许久不回,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开着玩笑:“别跟我说你这一个多月铁树开花了?”

铁树开花?

不尽然。

王隽说:“只是觉得深城还不错,想再生活一段时间。”

任总有些诧异,像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普通得甚至有几分敷衍的答案。

他拍拍他的肩膀,说:“深城确实好,这几年国家大力发展,未来……”

电梯下行的时候,王隽望着玻璃门外。

黄昏的余晖被大厦拦腰折断,只在大厦玻璃面留下一小块的昏黄。

他看着,脑海里闪过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

回到35楼,他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拿好要带回家的资料,手机震了下。

他拿起来一看。

季烟发来了一条微信。

她说:【你下班了吗?今天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多少关系是在请吃饭中得以延续发展的。

王隽回了句:【家里有菜?】

她回:【没有……】

他扬眉,正要打字。

她又发过来一段字:【你需要什么菜,我马上下生鲜快送。】

马上。

王隽想,季烟是懂得主动的。

就像那晚。

他喜欢这种主动,起码做不到拒绝。

他回:【停车场见。】

她回:【我还是在小区门口等你吧。】

同时发了一个定位。

小区门口。

王隽想,她不止主动,她还懂得拿捏。

意外的是,他并不反感,相反,是有些惬意的。

他没再回,收了手机和资料,离开办公室。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季烟发现王隽这人很喜欢做菜。

两人相约的时候,除了做亲密的事,恐怕她见过他最多面的就是在厨房。

他饮食偏清淡,从不喜欢各类重油重盐重辣的硬菜,饶是如此,季烟仍是佩服他能把清淡的菜品做出让人垂涎欲滴的能力。

因为她家离公司近,怕撞见熟人暴露两人的事情,两人相约更多的地点是在他家。

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季烟还有点小紧张。

明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她就像无意接近了他生活的一角,突然间距离拉近,这可比她之前偷偷注意他要来得刺激。

她慌张无措得不行。

那天她加班到夜里十一点,办公室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收拾好东西等待电梯,刷了会手机,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她收了手机,习惯性抬头,正要往前踏步。

忽地,甫一看清电梯里的人,她愣住。

王隽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见她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他问:“不坐?”

清冷、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跟他在床上时的模样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她小小腹诽了下,又瞬间清醒过来,说:“要的。”

她依旧笑得一双眼,很明亮,王隽看了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电梯里只有他和她。

实在安静,氛围也像慢速流动一般,季烟摩挲了会手指,轻轻抬头,觑了他一眼。

神情冷漠,看着就不好说话。老大和师父都没少提醒过她,王隽是个不喜欢被打扰的人,交谈向来开门见山,从不废话。

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默默咽回去。

能加班到这个点,恐怕心里头被工作烦着呢,她还是不要拿小事去打扰他好了。

况且,他们的关系远不到,她可以光明正大关心他的地步。

更不用说情侣间的亲昵。

她还是照守本分,不要逾越。

这么一想,尽管他就在站在身边,离她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她也可以做到心无旁骛了。

季烟很满意。

只是……

王隽突然侧过脸,淡淡看了她一眼,问:“有话说?”

他怎么知道?

难道他背后长眼睛了?

季烟呆住,不知作何反应。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王隽似乎笑了下,有可有无的。

她凝神又去看他,他又是往日一副冷淡不易近人的模样。

她不太确定了。

他又问:“一个人?”

是一个人,但如果他愿意的话,也是可以变成两个人的。

季烟给自己留了余地,说:“暂时是一个人。”

暂时。

王隽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有几分意味深长。

她心里慌乱,隐在角落的指尖跟着捏紧,可面上照旧是装出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颇为淡定地和他对视。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负一楼到了。

她久久不动。

王隽问:“不出去?”

她瞬间尴尬,头皮更是发麻。

他不是不爱说话吗,怎么今天主动提起话题的都是他?

匆忙之间,她扯了个谎:“我今天没开车,”顿了下,又说,“我要回一楼走路回去。”

王隽说:“没开车?”

她硬着头皮,不要脸地认了:“没有。”

他沉吟着,间或看她一眼。季烟窘迫,不敢迎上他的眼神。

他说:“去我那?”

“啊?”她霎那间没听清,“去哪?”

“我那。”

他简洁了当,不见半分情绪起伏。

从电梯出来,跟在他后边的时候,季烟就想,这人是在邀请她去他家吗?

可是,怎么有人能把这种暧昧的事说得脸红心不跳的?

漆黑的夜晚,孤独的男女,在他家会发生点什么显而易见吧。

他怎么……

能那么坦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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