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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囚

 

血管淡蓝,细小幽怨。

连打了两管镇定剂,宁愿昏睡过去,面孔瓷白脆弱,一碰即碎。

男人心事重重,气宇轩昂的眉宇蹙成重重的结。

指尖燃起一根细烟,方才nv人疯了般大吵大闹的画面,仍在眼前一幕幕浮动着。

他从未想过她会知晓这一切。

知晓他的处心积虑,知晓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哥哥复仇。

“咳……”

nv人睡梦中对烟味发出抗议,陈枭回过神来,立刻将烟头灭在玻璃烟灰缸,右手抚着她背,拍着哄着,直至她又沉沉地睡过去。

他走下楼去,进了厨房,亲自洗米,拿过冷鲜柜里的豌豆,一粒粒剥出翡翠般的neng绿来。

灶台上一圈冷yan的炉火,陶罐生出咕噜噜的乐音,愈发显得夜se寂宁,米粥的甜香一丝一丝袭向男人鼻尖。

陈枭守着炉火发怔,天亮前,下了决定。

翌日中午,宁愿才迟迟地醒了过来,餐桌摆着一碗仍旧温热的豌豆糖粥,她看到了,二话不说,冲过去泼在地上。

她知道是陈枭为她做的。

nv佣被她吓了一跳,记得她刚被关在这里时,不是这样的,可现在脾气变得越来越坏。

陈枭做的决定,就是无期限关着宁愿。如果一开始为了小诺,关着她只是暂时,毕竟只要将证据消除g净,那晚出勤的警察全部调动到别的城市。那么即使她出去后,哪怕报案,也是si无对证。

可是现在不行,他知道的,只要让宁愿离开,她再也不会留在他身边,必定会振翅飞走。

宁愿从一开始的愤怒,渐次习惯,直至麻木。陈枭每晚都会来,即使再晚,都能从二楼的窗子口,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隆。

有时候来得早,她没有吃饭,便会问她想吃什么,亲自下厨,偶尔宁愿透过厨房的琥珀se灯光瞧着,灯影下的他英挺,温柔,拿着筷子给她搅着番茄炒蛋里的j蛋h。

偶尔的一次,他破天荒带她出去,那晚是尾牙,路上都结了冰,汽车开不动,她同他下了车,肩膀被他搂着,在斜月相照的柏油路面,一步一步往超市去。

到了超市,她才知道他为何这般安心,原来是早就清场了。

他推着购物车,兴致b0b0,车里装满了她ai吃的零食。

“喜欢么,以后每个月都带你出来,好么?”他说的真诚,以为她必定会欢欣鼓舞,对他露出难得久违的笑,甚至会主动挽起他的胳臂。

他满怀期待等着她的回答。

一排又一排琳琅的货架。

超市内的中央空调嘶嘶吹着暖气,丝质的感风带晓se云开。

她冷笑一声,字字顿道:“我是你的母狗么?每个月带我出来一次,出来g什么?遛弯,遛狗,溜禁脔?陈枭,你想我做什么,为你大发慈悲的施舍,感恩戴德么?”

男人上扬的唇角,霎时垂落,过了会,又弯起,仿佛根本不在乎她对于他的羞辱。

他主动牵起她手,继续逛遍商超每一处,甚至饶有兴致站在生鲜柜台,让营业员杀了条鱼。

冬右腴,夏右鳍。

鱼肚子在冬季最是肥美。

他记得她告诉过他,在高中时看过的一部情感微电影。

讲的是一个男生认为鱼眼睛是鱼身上最美味的部位,每次吃饭都会小心翼翼挑出鱼眼睛,夹给心ai的nv生,然后笑眯眯望着她吃。可是随着激情的退却,nv生越来越无法忍受生活的贫困,终于离开了男生,去大城市打拼。

十年后,待她再回到家乡,已为人父的男生邀请她去家里吃饭。吃饭时,男生把所有好吃的菜都夹给了她,却唯独将最珍视的鱼眼睛夹给了现在的妻子。

“到了这时候,那个nv生才明白,她失去了属于自己的鱼眼睛,即使她现在再成功,再有钱,再有地位,也永永远远失去了那个在年少时最深ai她的男人。”

说完故事,她哼着鼻音,语气都带着哭腔,抬头一看,他却大马金刀歪坐着,垂着眼睑,面无表情给她挑鱼刺。

她忍不住推他一把,追问道:“这nv生是不是很可怜?”

他取过餐巾,擦她一张哭成小花猫的脸,打趣道:“你这不愧是高中看的情感小电影,都落后时代多久了?成功,有钱,又有地位,还为失去一个男人的ai情哭哭啼啼,也太不符合现在nv生的思维观。怪不得那些制片人找你演的角se都是些被恶婆婆欺负的小媳妇。”

又故意上下打量她:“别说,真的还挺适合。”

“陈枭!”她狠狠锤了他两记,以表示她想说的重点分明不是这些。

“好啦。”他一把握住她乱锤的手,搁在唇边轻啄了口,“我的鱼眼睛只给你,行了吧?即使你抛弃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把眼睛攒起来,留给你,行了吧?”

她的脸立刻涨成红番茄,头偏向一边:“谁稀罕!”

“我稀罕行了吧。”他哄她,又嘀咕道,“妈的,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点抖。”

nv人捂着嘴偷笑,清清嗓子,义正严词:“找我拍的那电视剧有上下两部,我上部是演被恶婆婆欺负的小媳妇,下一部就回来复仇了!”

“那等你演到下部,我再去探班,不然会被气si。”他耷拉着嗓子,慵懒之余,又是满满的宠溺。没办法,就是见不得她受人欺负。

窗外,雪落无声。

陈枭盯着桌中央的蒸鱼,想到从前两人充满孩子气的对话,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

宁愿见他一个人出着神,只觉心生厌恶,甩下筷子,一口没吃,回房了。

“你呢,过得怎么样?”

平板屏幕散发着淡淡暖光。

方泽墨发来的邮件,除了照例附上星星的照片,仍旧会在信末询问她的近况。

宁愿想了会,简短回了几行字。

退出邮箱,她想去查找关于大兴安岭的森林火灾,那场让阿聂善活生生烧si的火灾。

点开网页,方又意识到,这台平板不能连网页。

平板是陈枭特地找人处理过的,除了可以接受特定邮箱的邮件,其他什么都g不了。

是啊,他剥夺了她所有自由,又怎么还会让她同外界有所联系?

能让方泽墨和她通信,也是因为方泽墨远在国外。

真可笑。

这就是她ai的男人。

曾经为了他,拼了命也要去跑去缅甸的ai情。

“陈总,这是这些日子宁小姐发给方先生的邮件。”徐瑞将打印出来的一沓信件内容,交给陈枭。

男人放下财务报表,翻读着信件,眉头却越皱越紧。

宁愿孤零零坐在飘窗,手环着膝盖,没穿袜子,赤着纤细的足,脸扭向窗玻璃,快到圣诞节了,隔壁邻居不知是从哪植了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来。

树条上金银红绿的光芒翩然闪耀,穿透窗户的朦胧,将寒冷的卧房难得点缀上一缕温暖。

如果不是在这,她现在应该和粉丝们一起过节,屋子里也会摆着一颗圣诞树。

可是现在……

宁愿自嘲地咧起嘴角,在娱乐圈这种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地方,她应该很快会被忘掉,被取代,最后隐入人烟,无人提起。

身旁忽然多了一波温柔的y影,男人托起她脚,给她穿着羊毛袜子。

指尖滚烫的温度在她冰凉的肌肤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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