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早上鸟鸣声吵叫,杜仲染先一步醒了。
被闷醒的。
醒来发现在阮青葙怀里。
她倒是自然的圈着人,睡的正香,常年炼药的手有点粗糙,紧紧的握着杜仲染的手。
这手倒也不觉得扎人,有点安心。
悄悄挣开怀抱,起身拿了外袍,回了不远处的自己房间。
被衣服束缚的有些闷,杜仲染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看着换下来的里衣,凑上前闻了闻。
一股苦香,是长年炼药淬毒的人才有的香气。
没有拿去洗,杜仲染迭好,放在了枕边。
朝会
阮青葙起了个大早,只是没想到杜仲染已经离开了。
顾不上去寻她,先是复习背诵了内经、伤寒,又温习了温病,再将阮蔓荆的药理笔记看了一小段。
谁想做学霸,还不是因为要上班了。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以前在中医药大学念书的时候,平日里书都不翻,课也不听。
一到考前,通宵背书,背一宿,然后去考试,稳稳擦边过,而跟她一起临考前复习的人,全部挂科。
因为她有个过目不忘的本领,认真读过的书,就能牢牢的记住。
这让她此刻不是那么难受,背书就是了,全部背下来!
看时间不早了,小樱子也端来了温水。梳洗打扮,将头髮束起,穿上靛蓝色官服,拿着官帽准备出门了。
到了庭院门口,杜仲染已经在等着了,乌发规整束于顶,白丝带绑着,一身雪白色直襟长袍,腰封上挂着一块古朴沉郁的翠玉。
要不是那双桃花眼眸里的柔情,真当是哪书香世家小少爷。
哎?好像哪里不对。目光扫过,毫无曲线。
这么平,穿束胸了吧。
这不巧了么。
我也是。
背着竹箱,杜仲染正在等她。 两人一起上了庭院门口的轿辇。
穿过层层宫墙,进入了太医院。
一进去,许多人就跟阮青葙打招呼。
“阮太医,早啊。”
上班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同事看起来都好客气嗷。阮青葙有点兴奋,面上依然波澜不惊。
微微颔首,“你也早。”
有点尴尬,都不认识,系统没有给塞记忆,全程只能等别人先开口。
不过原主来太医院上班也没多久,不认识,或着认错,倒也正常。
“哎,阮太医,你身边这位是?”一个穿着相仿官服的青年男子作揖问话,语气十分客气。
阮青葙亦作揖,“劳挂怀,这位是我的医药侍女。”
“阮太医的侍女都如阮太医一般隽秀潇洒,真是让苏某眼前一亮。”
这人小嘴抹了蜜一般,夸我侍女好看!还变相的夸我好看!啊哈哈哈!
阮青葙内心爽翻了天,官场恭维真当是快活。
忍不住回了一句。
“苏太医那里的话,阮某自觉苏太医英俊潇洒更胜一……哎呦喂!”
猛的栽了个大跟头,“谁绊我?!”
这会四下无人,都准备开朝礼会去了,就苏木跟阮青葙在这。
哦对了,身后还有杜仲染。
苏木上前欲扶起,杜仲染快步隔了过来,一个大力将阮青葙‘扶’了起来。
与其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拎,抓着衣领后处直接拉起来。
死丫头一身牛劲,昨晚试毒剂量还是少了。阮青葙暗诽。
起身后阮青葙被浇冷水般,没了吹牛的兴致,正了正官帽,垂着眸淡淡的说道,“走吧,开朝礼会。”
到了开朝会的地方。里面约莫二三十人已经坐好了,白院使坐在正堂前。
当初也是白院使请的原主,来坐这太医之位。
三人进去,众人齐刷刷的看着。
尴了个大尬,现在厅堂只剩第一排,无人落座,还有最后面加了排小凳子,有几个空位。
这古人也是一样,开会就往后缩,没骨气!
想想自己来,本就是为了学习的!
“走,坐第一排!”阮青葙示意杜仲染跟上,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到第一排,坐下。
“啪!”阮青葙摔了个狗吃屎,四仰八叉。
杜仲染站在一旁也有些震惊,又上前扶起。
回头看第一排的长凳彻底一分为二,断了。
阮青葙尴尬的想钻地洞,原主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堂上白院使笑着打圆场,“阮太医昨日值休,不知这第一排座椅坏了,无妨无妨!”
佝着身子,走到最后面,找个小凳子坐下,杜仲染站在身边。
太医院朝会开始,这会一般都在明德帝朝会之后,白院使转达一些皇帝旨意,说一些近期要事。
前面白院使说了一大堆,阮青葙坐在最后一排,困的睁不开眼,点头如小鸡啄米般。
她尽力了,只是没想到工作开会竟然如此困人,这可比上课累多了。一开始兴致勃勃听着,越听越无趣,越来越乏。
“今天西宫值守的是黄御医、阮太医!两位即刻前往西宫景妃娘娘寝殿!”
听到自己名字,一下子吓醒了,惊起一身冷汗。
想起来了,今天去西宫值班。
西宫?明德帝业绩平平,好色第一,漂亮妃嫔一大堆。
那不得看见超多漂亮姐姐啊。杜青葙心里暗爽。